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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答道:太難得了!頓了一頓,她又莞爾一笑說:這是耶路撒冷少有的令人開心的時候。

不是在耶路撒冷生活久了,很難理解民眾對這種平靜的嚮往。去年耶城行政部門曾發了一個警報,要求人們注意雪中行路安全。有人感嘆說,這是這個城市幾十年來第一次有關雪的警報,也是第一個不是關於戰爭或恐怖危險的警報。

一位朋友說話激動中不禁閃出淚花。他說,這也是政府首次說這種富有人性的提醒,以前充斥的注意安全,是要求避免自殺式爆炸;儲備的東西,則是防止恐怖襲擊應急的膠帶、藥物和防毒面具。

一位巴勒斯坦司機感慨說,他真希望這種平靜能一直持續下去,雖然他也知道,如果真這樣,他也很難養家餬口,“但這種寧靜,太難得了,你再聽不到任何衝突,誰都不會耽誤這種美景去打仗,夠了,再不要衝突了。”

大雪無痕,難化隔離牆之痛

但是,雪,對耶路撒冷來說,總是太珍貴也太過匆匆。15日中午,隨著天空放晴,約20厘米厚的雪開始融化,到傍晚,白雪已成了這座山城偶爾的點綴。

寧靜和快樂,也隨之而去。翻過東耶的橄欖山,即到阿布迪斯鎮,在白色殘雪中,最醒目的建築,卻是一道蛇形迂迴的混凝土高牆,從錯落的巴勒斯坦民居間插過。

這就是以色列修建的隔離牆,9米的高牆,使通衢被隔絕,鄰里成了兩個世界。巴勒斯坦人往來,只能靠有限幾個三四米高的還未完成的矮牆。

蒼茫暮色中,一群巴勒斯坦人小心翼翼地翻牆而過:先將包裹放到牆頭,在旁邊人幫助下跨過一隻腳,然後另一隻腳攀爬上牆,最後挪一下身子,第一隻腳踩上牆對面墊起的石頭……

翻牆頗費精力。在幾位青年幫助下,一位巴勒斯坦老婦人終於蹣跚爬過這道牆,但因為雪地石頭滑,她一不小心沒踩穩,撞在了旁邊一個凸起石塊上。她憤怒地衝我說:“這是什麼牆?這完全是‘柏林牆’!”。

“柏林牆”,已成了巴勒斯坦人的口頭禪。如果僅僅是一個旅遊者,遠望這個白雪覆蓋的“柏林牆”,應該是美麗的,因為它太高大了,成了這個古老小鎮別有趣味的地標。但對巴勒斯坦人來說,這又是何等的一種殘酷現實:因為這道牆,他們的土地被掠奪,他們的工作被封鎖,即使是小孩,許多人也因為一道牆,而被擋在了牆那邊的校門外。

就具體到這個還能翻越的低矮牆口,因為不斷地有人翻牆而過,牆周邊的殘雪已成了黑泥,骯髒不堪;許多人從牆上摩擦而過,雪水將褲子弄得一片溼漉。

應該不用多長時間,這有限的幾段矮牆,都將為高9米的水泥柱代替。事實上,被巴勒斯坦人視為首都的東耶路撒冷,大部分地區都已被此牆圈佔。耶路撒冷也因此已被稱為“包在信封中的城市”。

從東耶回來,在靠近老城時,我突然發現許多全副武裝的以色列軍警,劫住了一群巴勒斯坦青年,要求他們出示證件。巴勒斯坦人不大情願地掏出證件,嘴裡嘟噥著;以色列軍警,則把槍口指向他們,命令一個不順從的巴勒斯坦人靠牆戰立,把手舉過頭頂……

雪,只是巴以生活的一段美妙插曲,現實又迴歸無奈、緊張。元人黃賡曾在一首詠雪的詩中寫道:“江山不夜月千里,天地無私玉萬家。”天地無私,現在確實惠澤了這塊乾旱的土地;大雪無痕,不知何時方能抹去兩個民族間深深的裂痕……

15。和沙龍做鄰居(1)

沙龍的笑,充滿熱情

在世界所有記者中,我離沙龍最近,因為我就是他一箭之內的鄰居。雖然是“鷹派”,他給我最大的感受,卻是他孩子般的笑,異常天真。儘管保鏢阻攔,他還是主動與我握手。

沙龍的另一面,是經常“禍從口出”的話簍子,新聞不斷。但千萬不要認為他僵硬,綽號“老狐狸”的沙龍,正成為和平的最大賭注。

在耶路撒冷,我搬過一次家。搬家的原因,是因為房子緊鄰著一條馬路太吵了!在耶路撒冷,每天的警笛已讓人神經緊繃,誰還能再忍受沒完沒了的汽車喇叭和車流聲?但不管搬到哪裡,我都註定和沙龍作鄰居。第一個住處是沙龍官邸的北側,第二個則換到了他的東側,都隔一條馬路,都不過一箭之隔。我的一位朋友跟我開玩笑:你是世界上離沙龍最近的記者。

跟沙龍做鄰居,也好也不好,僅煩惱就不少。比如,他官邸門前的一個三叉路口,是我每次出行的必經之處。沙龍住這兒,因此經常封路,沒辦法,讓沙龍先行是常識,我這個外國人遭特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