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扯著駱宣的秀髮,拉她的衣袖,鉗她的藕臂……
駱宣發出痛苦的尖叫聲,她拼命的躲,他們卻拼命的拉扯。
一離開蘇府就落此不幸的遭遇,這全是她那頭該死的豬仔惹出來的禍,好歹她也是蘇老爺最疼愛的貼身丫環,怎容得他人對她拉拉扯扯的!
駱宣感到萬般委屈,霎時淚如泉湧。
“夠了!放開她!”
混亂間,一道威喝聲貫人眾人的耳裡。
接著,駱宣的手臂被一隻強而有力的大手給扯了去。
“嗚……”駱宣站不住腳,重心不穩地跌進了男人結實的懷抱裡。
她抬起一張無助而沮喪的小臉望著神情冷漠的男人,定睛一看,原來是適才那個男人,他手裡還揪著豬仔。
溥頤那雙毫無感情的黑眸直視著駱宣驚慌失措的眼,她嚇得渾身癱軟在他懷裡。
“我不是故意的……我……嗚……我真的沒……沒錢賠他們……”駱宣睜著淚眼,艱澀的吞嚥下口水,怯生生地解釋著自己的困窘。
“哼!”這班人實在是得理不饒人,溥頤看不過去,欲將人撕裂成千萬片的雙目正燃燒著熊熊怒焰,嚴峻逼人的橫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眾人不由自主的震愕了下,一種令人不寒而慄的恐瞑感迅速地籠罩,使他們不自覺地一一鬆開了揪住駱宣的雙手。
駱宣的小臉蒼白如死灰,驚惶之色滿了小臉,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一串接一串的溢位了眼眶。
溥頤眼中閃過一絲憐憫,她的眼淚似有魔力般撼動了他的心。
憑什麼?
他懊惱著這種異樣的感覺,眼前這個女子憑什麼影響他的情緒?該死的她根本不配取代一直被他擱在心扉,那個風韻十足的嬌弱女子。
於是那憐惜之情只停留在溥頤的眼底一下子便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依舊是他那冷得足以將人凍僵的寒冽,以及一種說不上來的憂鬱。
“福來!”溥頤冷聲喚著身邊那名雙鬢斑白的總管。
“爺,老奴在。”福來不敢怠慢的弓身向前。
“看他們要多少銀子,幫這位姑娘還了。”不想把多餘的時間耗費在這裡,溥頤灑然的將小豬仔丟還給駱宣,便頭也不回的離去了。
溥頤的話語雖沒有一絲溫度,卻神奇的一下子就消弭了駱宣內心所有的恐慌,她倏地覺得眼眶又溼潤了。
“喂——”駱宣想喚住他的腳步,不過他已翩然的離開了她的視線。
駱宣熱淚盈眶的凝望著他頎長的身形……
她長這麼大,從沒見過如此冷酷又長得這麼好看的男人,一時之間,駱宣竟心蕩神馳,眼底溢滿了迷惘,一股熱騰騰的血液直往上竄流,衝進她的心扉裡,溫暖了她整個心房。
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感受……
雖然那個男人從頭到尾沒和她講過一句話,但她感覺自己好像認識他很久了一般,整顆心都熱起來了。
“姑娘,你可以安心帶著你的豬仔走了。”
耳畔倏地響起一道和善的聲音。
駱宣淚潸潸的回過頭,見出聲的是男人口中的福來,而圍觀的人潮不知何時早已散光了,瞬間,駱宣感動得講不出話來,整個人哭成了個淚人兒。
“好了,好了,姑娘你快別哭了,那些人要的不過是銀子,給了銀子事情就解決了,是以你不必擔心自己會被送到衙門。”福來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女人哭,他急忙安慰著,“以後你要看緊這頭小豬,別再讓它闖禍生事了。”
“謝謝……”駱宣悲慼的抖著秀肩,淚如雨下的拼命點頭,“謝謝你……我的名字叫駱宣。”
“原來是駱姑娘。幸虧你遇上了咱們家的爺,否則後果真不堪設想。”福來笑著拍拍她顫慄的肩頭,“現下沒事了,你可以安心上路了。”
駱宣胡亂的用手背抹去淚痕,悽然的看著他道:
“我不想白白收你家爺的恩惠。”
“這點小事,不足掛齒。”福來眼底盛滿了和藹的笑意。
駱宣雖好哭成性,但性子倔起來也挺固執的,每當事情無法如願時,她就哭得像個淚人兒,原因是——口才不如人。索性以耍賴哭泣來軟人心腸,好順從她的意。
現下駱宣的固執、任性又犯了,只見她抽抽噎噎的說:
“可是我家老爺教導我們無功不受祿,我不能白白佔你家爺的便宜,否則我到死都會過意不去。不知你府中是否欠缺丫環?我願以勞力來抵這筆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