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琛點點頭,然後一臉嚴肅的看向王大祥的妻妾王陳氏及王宋氏,毫無溫度的笑著,“你們呢?對鄉長所言,有沒有要反駁的?”
兩人發著顫,抖著聲說:“沒……沒有異議。”當然不能有,鄉長說的都是她們編來騙他的。
“那好,佟傅玉接旨。”
“臣在!”佟傅玉連忙跪下。
“朕命你審理此案,儘速調查,限你二旬日破案,罪者依法論處。”
二旬日應該足夠釐清案情,也足夠讓他釐清對她的感覺。
“臣遵旨!”
宇琛抬頭環顧眾人,朗聲道:“待真相大白,律法自會還給受害者公道,若是康盼兒有罪,依法論處死罪,朕不會再插手管。但若是無罪……”他特別看了王陳氏和王宋氏一眼,“誣人清白,毀人閨譽者,法理也不會饒恕。”
王陳氏和王宋氏又是一顫,心裡直喊糟。
康盼兒直視著前方,臉上的表情讓人看不出她心裡在想什麼。
第二章
窗外霪雨霏霏,由飛簷滴落的雨滴,滴滴答答的響著,暮春的夜仍透著些許涼意。
康盼兒靜靜地端坐在窗臺旁貴妃椅上,柳眉鎖著濃重的愁緒,清亮的雙眸直視著窗外。
她無聲的嘆了口氣,這是一個看不到月亮的夜,只有房舍內零星的燈火散射著昏黃的光芒。
一陣風兒襲來,她下意識的焐了焐冰涼的雙手。
自從在湖畔被當今皇上所救,就被帶到行館來,至今已過了好幾天。這段日子來,她的日子過得有如置身仙境,儘管因為她的案子還在審,她不能來去自由,但她有一瞬間以為自己是幸福的。
幸福?嘲弄又悲慼的撇一撇唇,她,康盼兒,是和幸福無緣的。
她是孤女,自幼即被賣入王府,本以為可以在王府平靜過完一生,不去過問世間俗事,只管溫飽,沒想到卻碰到這等事。
被人誣陷不貞不潔,饒是再看得開的女子都無法釋懷,但在面對世俗禮教的瘋狂和正義的泯滅後,她竟然激不起任何的懼怕。
一雙堅強有力的鐵臂和盈滿柔情的黑眸,將她從鬼門關帶了回來,只是,她獲得活命的機會,卻失去了一顆平靜的心。
這就是悸動嗎?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過去的十八個年頭,她的生命裡只有永遠忙不完的工作,感情世界她從未涉及,也可以說從未有人像他一樣給她同樣的感覺。
老天!她愛上他了?!
可他是天子啊!而她只是一株賤草,無足輕重不具任何影響力。
如果她從未見過他眼中的溫柔,她可以剋制得住,但當時他那帶著霸氣的柔情讓她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再也不可能有脫身的機會。
怎麼辦?該怎麼辦?
愛上他是不可能會有好下場的,康盼兒,把心收回來,別再陷下去了!
這情感來得太快太猛,但結果卻是註定傷心和失望。
他貴為天子,身邊便是鶯燕環繞,脂粉四飄,天子的手一撈,即是滿得溢位來的傾城絕顏,身子一晃,便陷入奇豔的花叢裡。
想那後宮佳麗三千,冶豔孤冷,溫婉柔煦,才氣縱橫,各式各樣的女子應有盡有,但她們即使再受寵,還是逃不過同樣的宿命──要和這麼多女人共侍一夫。
這是她無法接受的,她不求榮華富貴,只要一個獨屬於她的男人,在那個男人懷裡,她可以傾心依靠,不需要和別的女人爭寵而喪失了自我,這才是她要的生活。
所以,帝王家的愛恨情仇,不是她能沾的!
等等,康盼兒,你在胡思亂想什麼啊?
不要自作多情了,他對你並沒有感情,這一切的舉動不過是國君對子民的照顧,只不過是仁民愛物之心罷了。
而你對他也只是對君王的感恩之心,對他所做的一切心有感念而已啊!
是的,康盼兒,這一切就是這樣,沒有別的,絕對沒有什麼男女之間的感情。
這時,門口傳來一陣叩門聲。
康盼兒拾回心神,“請進。”
蘭嬤嬤踩著花盆底鞋走進來,旗頭的流蘇微晃,她笑容和煦的看著眼前打心底喜歡的女孩。
自從那天萬歲爺帶著她回來,並安排她住到非常人能進出的東翼廂房時,這個讓萬歲爺打破禁令的女人就引起她全部興趣。
透過小喜子和沙德爾的解釋,她知道了她的遭遇,但她並不擔心,因為只要萬歲爺出馬,就是黑白無常也得乖乖的把人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