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翻將那玉佩繫於腰間,合上她淺藍錦袍的柔光,絕對亮眼。轉眸時灑然一笑:“本小姐不是大小姐,是六小姐。”
“六小姐?失敬。”他抿唇一樂,故意攏袖揖拜。
見一個平日冷淡的人突然耍樂,燕紫焉歪著腦袋不禁撲哧笑出聲,滿眼的歡樂:“算啦,特許你喚我的名字。”
“燕紫焉?”
“還是去了小姐二字,叫我燕六吧,名字聽你叫來怪怪的。”真是挑剔,他叫得哪裡怪了?雖是如此腹誹一句,還是禮尚往來的道:“人前喚我一聲曲主君,私下還是叫我的名字吧。許晚之。”
“好,不過全名卻顯生分,我喚你晚之如何?”她可真是無所顧及,兩人交換了名姓,互視一笑之間親近陡生。
許晚之想,他終是需要朋友的。
言語投機,乾脆席地而坐有一言沒一語的聊起來,涼風吹來亦將心底那些難言的陰霾也一併帶去,只覺分外暢快。
清梨握手放了半天,手臂都酸了,轉眼去尋那兩位當事人,卻見他倆並肩坐在一處自在談笑。他頓時大驚撐眼直直望著,緊咬住唇,卻反而不敢開口。
不防手中繩線一折,力道猛得扯他回神,那隻剛才還好好飛著的蒼鷹已經就是斷線的風箏,直直下墜朝著森林裡飛去。他愣愣僵著,下意識的驚叫一聲。
“主子,小奴該死……”清梨低著頭,身體顫抖,自覺犯了大錯。
許晚之兩人聞言轉頭,見到風箏斷線,略微一蹙,起身走過去輕輕拍拍他的肩膀,看他快哭出來的小模樣安慰道:“一隻風箏,飛走反是自由,沒事的。”
燕紫焉也笑道:“不過跑一隻風箏,難道看起來家大業大的曲家,還要傷心一回不成?”這話又是玩笑又是安慰,抬頭望他二人一眼,完全不見半分責怪,反而還來勸解自己。
清梨心中驀松,擠出個笑容,低聲道:“小奴去撿回來……”
尋向那飛得快沒影的東西,許晚之低頭告訴他:“若是在地上你就撿,掛在樹上或者找不到了就放棄,曲家不缺一隻風箏。”
“……嗯。”清梨低頭一斂,朝那方向快步走去。
突變
少年略顯嬌小的身影漸漸沒入林中,燕紫焉環視一圈,笑道:“一直跟著我們的那幾個侍衛,有兩個跟過去了,看來這風箏還是找得回來。”
“什麼?”他原本沒有向後注意過,更不像習武之人耳力過人,聽此不禁有些驚訝,望向清梨消失的方向,果見兩個曲家家衛打扮的大個女人慢慢走向那邊,一起消失在林中。
燕紫焉笑指那個方向,又來打趣他:“曲主君,曲家主待你,不可謂不上心哪。”
許晚之白了她一眼,難道這個“上心”,他值得歡喜一場麼?吐了口氣十分老生氣長的嘆道:“燕六,你還不懂。”
聽見這樣的語調燕紫焉自然要反駁,當即探索的將他打量打量,反問道:“我如何不懂,你又懂了?”
“……”
她再進一步:“怎麼,答不上來,其實你就是說這話來唬我的吧。”
“不跟你理論。”許晚之哼了一聲,其實他怎麼會答不上來,即便真的沒有個人經歷,那耳濡目染的理論也是一套一套的。只是望著她明亮的眼睛,突然覺得要是自作主張的去擾亂了如其天真的認識角度,罪過的很。
燕紫焉拍手一笑,面上盡是勝利之姿,歪頭彎起唇角:“還沒我年紀大呢,跟我裝老成。”
“我比你大……”
“真的?”
“嗯……”
兩人的話題又轉向了比起誰有資質與閱歷來,倏然不覺清梨已經有一會兒不曾回來,待到視線轉到那片空曠的方向,陡然一省:“清梨還沒回來,難道是落得太遠了?”
燕紫焉略微蹙眉,卻見一個守衛的女人快步走來,先是行了禮,沉聲道:“主君,燕小姐,剛才王二孃與三娘跟著小侍去了林中,此時未歸,阿陽說去瞧瞧,也沒有影子。屬下想請二位稍待,入林檢視。”
聽這語氣,竟有些重,許晚之點點頭:“還是一起吧。”說著直接朝那方向走去,燕紫焉看向那驚詫的侍衛說道:“既然你擔心,人多自然穩妥些。”侍衛點了點頭不再多言,緊隨其後。
許晚之加快腳步,心底隱約有些陰鬱,人是跟他來的,所以,絕對不可以有事。
幾人快步漫過茫茫的草坪進入林中,淺草地上有些被踩踏出的腳印,然而周圍卻是一點動靜也無。算上清梨,剛才可進來了整整四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