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小傢伙身上。他人的拜帖與飲宴,能推則推,不能推的由總管曲祿全力攬承,洗三就在家中簡單擺過,直到滿月才正式辦了一場。
夫妻倆待到客散,將下人遣去歇息。曲藥滯留一步被曲孝珏喚住,她躬身低頭等待命令。曲孝珏扔給她一張燙紅金帖,沉聲道:“廣南燕主壽辰帖,燕紫焉發於主君——以她們的身份曲家不便直接推辭,既然你與燕小姐相熟,就走這一趟吧。”
曲藥無言,答道:“主子,屬下只是一個侍衛……”
曲孝珏不打算聽她的身份論,轉身而去留下一言:“帖子是我扣下來的,不必讓主君知道。”
“是。”
她捏著那張金帖,漠然回屋躺下,半晌突然翻身坐起來,凝起一枚銅錢犀利破向房頂,房頂光束輕晃,帶起絲絲風聲,片刻從關著的窗內鑽入一個打扮青灰的中年婦人。
婦人手中挾著那枚銅錢,徑直坐到桌前伸手起杯,極其自在的喝了口茶,曲藥早知來人是誰,半跪身子恭敬的拜道:“師父。”
婦人拋下茶杯,將這唯一的徒兒涼涼掃過一眼,急速出腳踢她下盤,曲藥習慣無數次,靈敏躲過立於她三步之外。
“嗯,身手不算退步。”滿意的點了點頭,婦人先還正經的神色立即倒了個,意味深長的笑道:“我徒,你為何眉頭深鎖?見到為師不高興?”
“師父,請不要折煞弟子。”曲藥一本正經的回答。
“哦?為師瞧著你這神色……是有什麼心事啊?”婦人站起身來走到她面前,探尋的繞了兩圈,通常這個時候曲藥只能無語的抽抽眼角,有這樣的師父,她真的難以言辭。“沒有。”
“那這是怎麼回事?”婦人猝然出手狠快至極,夾出她袖口裡的紫配,得意的來回晃盪。
曲藥心中無力,拱起雙手:“師父,您不要廢了師長的……氣度。”
“我怎麼會有你這麼木的徒弟!”婦人一聽此言吹眉瞪眼的跳腳,張牙道:“沒趣,沒趣!幾年不見你,更加沒趣!”
“謝師父教誨。”曲藥不鹹不淡的答應一聲,氣得婦人拿起那塊玉配咚咚的砸她腦袋,砸了半天又哈哈的笑:“我的徒兒果然是沉悶則已,不悶驚人啊!”
曲藥茫然,卻見她師父詭異的對著自己笑:“我的徒兒啊,我們無根門的人,每隔兩代便有一個弟子要做出一件驚人的事來,你師父我規規矩矩活了一輩子,本也沒指望你做出一件驚人得可以寫入門譜中的事情,你如今,好!好!喜歡女子,有新意,有膽色!”
曲藥皺眉道:“師父何出此言?”
“廣南燕家的女娃,還是很不錯的。不過說到這裡,我又要罵你一聲傻,太傻!你要護她,何不請個可靠的人幫忙,你叫那老小子的弟子暗中相隨,你是個豬腦袋啊,他的弟子也可以相信!”
“師父……”曲藥無語了。
“燕家的人出名貌美,女子亦是讓人心生羨慕。那老小子的弟子一路上便喜歡上了那燕女娃,暗中動著心思呢!還好為師悄然遇上,親見她被家人接回,這才保住了我的徒媳。否則到時那老小子請我師徒倆去喝喜酒,我還不好意思!”
“師父!”曲藥眉頭突突的跳。“請將玉佩還給我。”
婦人把玩一陣,隨意拋向空中,曲藥頃刻使出輕功小心的接住,又聽她師父嘿嘿的笑:“這身輕功還見得人,你緊張什麼,你接不住為師自有辦法!況且,你怎麼就隨便收了人家如此貴重的貼身之物?”
“徒兒自有分寸。”曲藥覺得自己全身血管都不耐煩的跳了起來,她的師父就是有這麼惡趣味!因為自己性子冷硬僵木,她深覺無趣,便要變著法子來耍耍自己,才能找到教徒弟的樂趣。這個年齡了,仍然如此……
“你別不承認!你從與我學武以來也只知道效忠曲家,府中不少好男兒對你青眼你都視而不見。不過一個突然闖入的陌生女子,你為何要幫她,自暴師門去救她,不惜損傷自己為她療傷?擔心她途中不測,還請人暗中相護?用了十幾年的劍,說送就送了?徒兒哪,你這是喜歡上人家了啊!”
婦人不管曲藥震驚隱忍又生生難堪的神色,語重心長的拍著她的肩膀,長長遠目深深嘆息。
半天,曲藥壓出平靜的聲音:“師父,為何要與我說這些?”您老平日神秘得連根頭髮絲都尋不到……
“唉!江湖寂寞,我突然想喝杯熱徒媳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