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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想到這,他看向施祥他們的目光,不禁帶了一點同情,就像看一群瑟瑟發抖的羊羔。

嗆!

寧胤抽出破錐劍,慘白的臉上沒有一絲情緒,一對幽藍的瞳孔裡,濃郁的殺機在縈繞。

葉紅妝見此,朝他輕輕搖了搖頭。

寧胤看了看葉暮,又看了看施祥他們,明白此時並不需要自己動手。不過,他仍舊立在一側,機警注視四周,小心防範。

似乎已形成默契,看著眼前一幕,沒人去打擾葉暮,沒人去幫他殺敵。此時,讓他獨自一人去殺敵,才是最合適的做法。

他們相信葉暮,相信他有這個能力。一路走來,發生在葉暮身上的一件件出人意料的事情,已完美地證明了這一點。

儘管葉暮的修為依舊滯留在知微中品,可是誰若真把他當做軟柿子看待,那他的下場會很好地詮釋,這是一個多麼愚蠢白痴的認知。

簡單點說,葉暮這廝就是一個怪胎,絕對不能以常理度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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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暮立起身子,看著施祥因為驚恐而顯得扭曲的尖瘦臉頰,腦海不自覺想起了很多事情。

一個月前,他還是懸壺藥行的一名採藥奴,地位卑微低下。而在像他這樣的奴僕眼中,高居懸壺藥行大管事之位的施祥,地位崇高,權柄滔天,手握生殺大權,是他們只能仰視順從的存在。

不仰視,會被視為不敬,就會受折磨;不順從,會被視作叛主,就會沒命。

所以說,他們是生是死,自己說了不算,施祥說了才算。

生死完全掌握在別人手中,誰心中沒有一點敵視情緒?

葉暮自幼也極為痛恨背在身上的一紙奴契,天然對施祥有一股敵意。這種敵意在歷經一系列變故之後,像發酵的麵糰,成了刻骨銘心的仇恨。

他不會忘記,那次採藥晚歸時,施祥當著眾人的面,揚言要折斷自己的四肢;

他不會忘記,在黑暗牢籠中,施祥用十根纖細鋒銳的銀針,刺進自己的指甲縫隙,用鋸齒鐵條一點點貫穿自己掌心,插入臂膀肌骨血肉之中。

有些事,會像大樹底部的年輪一樣,成了人生的一部分,剔除不去,忘也忘不掉。甚至在想起這些事時,會很想殺人。

所以,當目睹胡維被折磨成一幅慘不忍睹的模樣,當看到施祥那張忘也忘不掉的老臉時,葉暮心頭起伏跌宕的情緒最終化成簡單的一個字——殺。

所以,他已不願再說一句話,不願再耽擱一點時間,悍然出手。

他右手拎著燭龍刀,上前踏出一步,輪廓粗獷的刀面在虛空中一豎劈、一橫削,刀光所過,一寸寸虛空碎裂成片。

一個十字刀架,在碎裂虛空中成型,凝而不散。

橫,如千里之陣雲。

豎,如萬歲之枯藤。

一橫一豎,平直乾淨的線條,仿似已把整個虛空割裂。從中湧出的凜冽蒼涼氣息,隱隱呈現龍蛇戰鬥之象,繚繞著雷光火電,盤踞其中。

在仙府刀山之上,面對來自秦州散修趙徹的偷襲,處於一種奇異狀態中的葉暮,隨手施展出此招,已近乎摧枯拉朽的姿態,撕碎了趙徹橫山斧中的黃金犀牛獸魂,割斷了趙徹的頭顱四肢,完美奠定勝局。

眾所周知,趙徹是一名成名已久的歸藏中品境大修士,但卻被葉暮在一招之內輕易斬殺。這在當時引起的轟動,甚至顛覆了所有人的認知,誰能想到,跨境界殺敵的傳說,會真實地在眼前上演?

所以,即便此時看到葉暮再次故技重施,雪禪夫人他們仍舊忍不住一陣心旌搖曳。

而像葉紅妝幾人,當時滯留在峽谷池潭之畔,並沒有出現在刀山之上,自然也沒有見到葉暮施展此招。不過,此時他們看著葉暮刀鋒潑灑之間,凝結成型的十字刀架,感受著空氣中游走的凜冽蕭殺之氣,也不由臉現驚詫怔然之色。

驚詫於此招所蘊積的恐怖力量,怔然於這招竟會是葉暮施展出的……

四周充滿硫磺味道的空氣,似乎因為十字刀架的存在,而變得凝滯如膠水,帶著沉悶如黑雲壓城的壓抑氣息,填充在四周每一寸空間內。無風無聲的寂靜中,逸散空氣中的森然氣息,逼得腳下灰黑色的熔岩地面上,展露出一道道龜裂的蛛網痕跡。

此情此景,詭異、恐怖。

施祥只覺仿若置身泥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