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祭祀,雖然從簡,但還是忙亂了半日,倒是一切順利,至午時才大家散了,徐玉回到清藕榭中,心中想著晚上和逍遙相見,也說不出是喜歡還是傷感,隱隱之間,卻又期盼著。好不容易捱到天黑,徐玉在床上打坐了一會,眼見天已近二更時分,忙整好衣服出發,他特地讓阿大偷偷的給他做了兩身黑色的袍子,如今換上,也沒有帶葉上秋露,而是帶了一柄普通的精鋼劍,卻暗中把靈犀匕首藏在了懷裡。一切準備妥當了,小心的從半掩的窗戶中輕飄飄的飄了出去,一路前往後陵行去。
他熟悉路徑,沒多久就到了後陵,在月光底下的後陵,四周又都是濃密的樹陰,因此少了白天的清幽,反而顯得陰深深的有了一成鬼氣,徐玉在後陵墓碑前跪下,恭敬的給他的祖母磕頭,想著如今自己和她的兒媳婦在此幽會,也未免太不敬,心中忐忑,但卻又想到祖母是何等的巾幗英雄,也許她難免理解自己的。因此在後陵拜了三拜後,就席地而坐,開始等待逍遙的到來。但是眼見月已中天,卻還沒有盼來逍遙的倩影,心中不禁開始焦急。想著難道她不來了?可又想她親口答應的,理應不該失約,也許是被什麼事情羈絆住了,又或許是皇上在她那裡?他一個人胡思亂想,越想越覺得心中不安,再也坐不住,站了起來,在後陵前來回的走來走去。
正在這個時候,猛然抬頭之間,卻見遠處一個身影,正慢慢地向後陵行來,徐玉心中一喜,暗吁了口氣,想著她還是來了,正準備迎下去,忽然感覺不對,月光下雖然朦朧,但徐玉卻有在黑暗中視物的特殊本領,看那人衣著打扮,憑感覺應該是個男人,而不是逍遙。
徐玉心中吃驚不小,不知道這深更半夜的,這人來後陵幹什麼?為了安全起見,他當即忙輕飄飄地躍起,一式御風弄影,沒有帶起絲毫的風聲,飄落在了旁邊一棵高大的松樹上,藉著濃密的枝葉,向外看去,那人似乎並不急,走得也不快,又過了片刻,才慢慢地行到了後陵前。
徐玉藉著月光,看清楚了來人後,不禁又吃了一驚,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他的義父秦無炎,他依然穿著一身青色的袍子,散著頭髮,眼見他在後陵前站住,只是痴痴地盯著墓碑上的字跡,半晌後他竟然“撲通”一聲,在陵前跪下,拜了三拜,而後出乎意料,他竟然伏在了陵前,哽咽著哭了起來。
徐玉心中大為好奇,想著義父為什麼深夜來拜祭後陵,他與太后有什麼關係不成?看他在後陵前痛哭流涕,顯然如同是孝子拜見久違的母親一般——想到這裡,他心中狂震,孝子?母親?秦無炎?
難道說義父竟然也是皇室中人?難道說他就是父親口中的那個文武雙修的秦王太子?難道說他沒有死?徐玉本來就在心中懷疑趙胤煦口中的太子暴病身亡有問題,但卻沒有想到他沒有死的可能。但如今,眼見他在後陵痛哭,卻又讓他不得不懷疑這個可能,但想想,以羅天魔帝的精明,難道說太子沒有死也瞞得過他?正當他胡思亂想中,一條妙曼的身影從遠處飛躍而來,遠遠的瞧去,那人所使用的輕功正是御風弄影,徐玉心中一喜,想著逍遙還是來了——但就在他思維一轉之間,來人已經到了跟前。
絕代有佳人,幽居在曠谷!
妙曼的身影,飄逸的神態,白玉般的面板在月光下散發出淡淡的光輝,精緻的五官沒有半點斑暇,果真是絕色佳人,但是在月光底下,徐玉卻看得分明,來人根本就不是他心目中的逍遙,而是連他想也絕對沒有想到會出現的人兒——綠蘿。
他心中好奇之極,綠蘿怎麼會隱湖的不傳之秘?
“師傅!”綠蘿已經來到了秦無炎身邊,也在地上跪下,在後陵前拜了三拜,這才扶起了一邊的秦無炎,徐玉聽得她低聲說道:“師傅,人死不能復生,你也別太傷心了!”
月光透過樹枝,把光影散在了地上,秦無炎原本頗為英俊的臉顯得有些陰翳,他側首看了看綠蘿,問道:“你怎麼來了?”
綠蘿天真活潑臉上多了一份深沉,半晌才道:“師傅,情況恐怕有變!”
秦無炎抬頭看月,問道:“你說!”
“大師兄並沒有按您的計劃,接掌鬼府在柳州的壽材生意,而且,合歡門已經吞併了鬼府,如今他可能成為一支新的力量,打破目前的江湖正邪平衡之勢,徐玉輕而易舉的用了兩個侍女換了師兄的心,壞了我的計劃,如是再有一年半載,足夠讓合歡門坐大!”綠蘿明亮的眸子迎著月光,如同是兩顆朗星,如今看在徐玉眼中,竟然有著說不出的深邃,他怎麼也沒有料到,這個刁鑽古怪如同精靈一般的妙人兒,竟然有著這麼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