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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又興根本就沒有生氣,苦笑了一下道:“我也曾私下問過小女,她對那個小公主極是喜歡,就算有天大的理由,也絕對不會下這等毒手的。確實,當初連我也以為這只是宮中的妃子們爭寵,犧牲小公主而已,但我知道,小女絕對說的是真話,在那種情況下,她根本就沒有騙我的必要,若說是貞妃和貴妃派人下的殺手,好象也不怎麼可能。所以,這麼多年以來,我一直在懷疑,當初在歐陽小姐的院子裡挖到的女童屍體,到底是不是小公主。可惜當初我也糊塗了,沒有要求看一下那個女童的屍體,無法確認了。”
“哦?”徐玉問道:“難道那個小公主的身上,有什麼胎記不不成?”
賈又興搖頭道:“這個倒沒有。只是小公主比較頑皮,有一次玩弄宮燈,燙傷過,在她的右肩胛上,有一塊小的燙傷痕跡——這個暫時別說了,說了也沒有用了,我們剛才說到哪裡了?”
徐玉微微一笑道:“你說到三位娘娘都指責說是淑妃因為妒忌,買通了小太監殺了小公主,埋在了自己的後院子裡。而淑妃面對眾人的指責,一直一言不發。”
“不錯!”賈又興點頭道:“正是,當時我在外面,心已經定下了一大半,而歐陽雲鶴,卻早就急得冷汗直冒,我與他同朝為官,平時關係極好。但在這等可能會涉及到抄家滅族的大事面前,也顧不得那麼多了。面對著眾人的指責,半天之後,淑妃終於說了一句話,道:‘皇上,請容臣妾為皇上唱首曲子,不用解釋,皇上就該明白,臣妾絕對不是殺害小公主的兇手了。’我們當時都在想,不知道她要唱什麼樣的曲子。竟然能扭轉乾坤,讓皇上相信她,你可以想一下,當時的情況對她是多麼的不利。”
徐玉點頭道:“不錯,眾口鑠金,三人成虎,在那樣的情況下,確實對她很是不利,倒不知道她要唱什麼曲子,竟然能讓皇上相信她的清白——想來大概是皇上平時就喜歡聽她唱曲子吧,所以她想要用柔情蜜意,打動皇上?”
“你的想法和我們當時的想法都是一樣,但事實卻不是這樣,那一次,竟然是皇上第一次她唱曲子。因為我清楚的記得,當時皇上聽了她的話後,說道:‘原來愛妃還會唱曲子?’於是即令傳過樂器,那個歐陽小姐只要了一把瑤琴,唱了一首非常冷淡悽哀的曲子,我敢保證,那曲子絕對不是宮中的曲調,絕對不是宮中的樂師所譜。當時我們心中都在冷笑,暗想著就憑著這首曲子,不信你就能夠打動皇上。誰知道皇上聽了,竟然立刻下令,讓人把她送回宮去,同時定案——小女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成了殺害小公主的兇手,當場庭杖八十,貶為庶人,打入冷宮;我這個做父親的,管教無方,縱女成兇,革職查辦,三日後處斬;我的兩個兒子被髮配充軍,後來死在了亂軍之中,小女不堪受辱,當天晚上就一條汗巾尋了個乾淨,而貴妃和貞妃也落了一身的不是。我被關在了天牢之中,在第二天的晚上,忽然傳來淑妃娘娘駕到,我只得跪下相迎——她來告訴我說,這事怨不得她,她也是為了自保,不得已而已,我俯伏在地上,磕頭謝恩,但終於忍不住抬頭看了她一眼,這一眼。。。。。。我終生難忘,也是支援我苟且偷生活到現在的原因,我需要一個答案啊。。。。。。否則,我死不瞑目。”
徐玉聽著他說到這裡,眼見他心情激動,語音不停的顫抖,渾濁的雙眼之中,竟然流下了淚來,心中一動,隱隱之間,好象抓住了什麼,忍不住一把抓住他,急問道:“怎麼了?”
賈又興對於他的過激的反應好象也沒有放在心上,好一會兒方才慢慢的平復下來,看了一眼他道:“這事我從來沒有對人說起過,反正你我都是將死之人,說說也無妨了,我與歐陽雲鶴本是交好,兩家素有往來,歐陽小姐,我曾見過一次,但那個淑妃,卻根本就不是歐陽明珠小姐!”
徐玉聽到這裡,猛覺得呼吸急迫,眼前一黑,喉口發甜,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一口鮮血吐了出來,賈又興驚疑的看了他一眼,問道:“你怎麼了?”
徐玉只覺得胸口刺痛異常,半晌才忍痛強笑道:“沒事,被侍衛打了一掌,受了點傷。”
賈又興點了點頭,不疑有他,繼續道:“我真的不知道,那個淑妃到底是誰,而真的歐陽明珠小姐卻又去了哪裡?歐陽大人怎麼會把一個別的女子送進宮去?那可是欺君的大罪。”
徐玉猛然想到,那首歐陽明珠唱的曲子應該是關鍵,是她在敗局中扭轉乾坤,讓趙胤熙改變態度,匆匆結案的原因,當即忙問道:“你還記不記得,那個淑妃當初唱的是什麼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