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
孔明依然帶著淺笑,回了一禮。
“靜慧道長。”其餘三人也起身向師太行禮。
“師太,這位小兄弟是……”徐庶回頭看了凌一眼,問題卻拋給了靜慧。
“她是貧道的遠親,單字‘凌’”。
靜慧道長,好平穩的聲音哦,凌心說,什麼出家人不打誑語,扯起謊來根本就是面不改色。
龐統捻了捻大鬍子:“道長,他便是你推薦予孔明的書童麼?”
“是,就是她了。”靜慧平穩地說道,“我知道孔明尚缺一名書童,凌既聰慧又機敏,是很好的人選。”
“哦?道長可知孔明對書童的挑選,向來是很嚴謹的。”徐庶微微笑道。
“我雖不才,但也讀過幾年書,算是粗通文墨。”凌不卑不亢地說道,“因久聞臥龍先生大名,今日特來拜師。”
“既如此,那我便替孔明先試試凌的本事。”徐庶抿唇,勾出一抹淡笑,“不知凌賢弟對‘哀民生之多艱’有何見解?”
眾人的目光剎時聚焦在凌的身上。
呃?要考她?哼,二十一世紀的新人類豈會被古人考倒?
“現如今具有屈原大夫‘哀民生之多艱’情懷的人,為數不多。進,想要‘兼善天下’,不‘得志便猖狂’;退,心中裝著百姓,想著寒士,更是不可多得,屈指可數了。”凌停了一下,見眾人的目光裡都有著驚奇,才又緩緩說道,“我則認為,凡是有抱負的人,都應當有‘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的胸懷,更應當有‘何時眼前突兀見此屋,吾廬獨破受凍死亦足’的決心。”
好半晌,眾人不發一語,一時寂靜無聲。
“好!好!凌賢弟小小年紀便有為‘寒士俱歡’寧可‘吾廬獨破’的豪氣與俠骨,我自嘆不如!”孔明起身踱到凌面前,眸中精芒如電,彷彿要把她完全看穿。
凌則是臉色大變,一半是因為孔明已近到她身邊,他的氣勢壓迫得她冷汗直流。另一半是因為一時口快,她竟把杜甫的《茅屋為秋風所破歌》拈到三國時期為自己所用,不知杜老泉下有知,會不會告她侵犯他寶貴的智慧智慧財產權?
“依我所知,凌賢弟跟隨靜慧道長學醫,如今醫術已有所成,為何棄醫來拜我這迂腐之人為師?”孔明已經收回目光,坐下品了口茶,神情很淡然。
凌此時已然鎮定下來,她起身慢慢向前踱步道:“諸位應該都知道,‘醫乃仁術’,學醫而又醫德高尚的人,往往喜歡扶貧濟困,體恤弱小,治病療傷,對世俗,對國民,對貧困有著獨到的認識,所以真正的醫者大都通儒道。”她微停了下,緩緩回身,復又說道,“‘儒醫不分’便是這種修為,在過往的歷史上,醫儒政集於一身者不乏其人。棄醫從政,從救死扶傷到‘驅逐達虜,恢復華夏’的更是大有人在。”
孔明臉上帶著諱莫如深的微笑:“好個棄醫從政!但我是個山野村夫,並無心涉足仕途,如今又歸隱鄉間,如此一來,你仍要跟隨我麼?
“呵……”凌將鬢旁的幾縷亂髮撂到耳後,輕笑道,“先生既自比管仲、樂毅,號臥龍,其意便是‘空有鴻鵠之志,而懷才不遇’,先生屈身躬耕隴畝,只不過是為了等待一次機會。”
龐統捻了捻大鬍子,揚聲大笑:“哈,哈,哈……言之有理,我與孔明相交多年,豈能不知他的雄才大略?”說著,他回頭對孔明說道,“如此看來,這次的書童必很和你的心意……”
“呵,呵。”在旁一直沒開口的司馬徽輕笑了兩聲,“是啊,凌確實令我們眼前一亮,自古英雄出少年啊!”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邂逅孔明(5)
“那凌應是有資格成為書童了,”靜慧如釋重負地說道:“不知孔明意下如何?”
“我與凌頗為投緣,自然是無異議。”孔明雲淡風輕地開口。
“那麼,先生……”凌朝前踏出一步,便要行拜師大禮。
“且慢,我並不想做你的師傅。”孔明起身,輕托住凌的手臂,“日後你我以兄弟相稱便可,也可直呼其名,所以,你不用行此大禮。”
“既如此,不日,她便遷到草廬來與孔明同住。”靜慧提議道。
徐庶與龐統均頷首:“如此甚好。”
凌仰首望著孔明,他也垂眉看著她,黑瞳與褐瞳正無聲地交流著,也許此刻他們都還不知道,他們的命運,從此刻起,將緊緊地聯絡在一起。
“咿呀”一聲,凌輕推開書房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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