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銀鳳對雷振遠的親熱勁,那風騷蝕骨的眼睛直勾勾地盯雷振遠看時,這心裡還是不舒服,冷眼旁觀。
雷振遠要不理銀鳳都不行,閃過一邊去,陰沉沉地低喝:“哪裡來的瘋女人,不要命了。”
要撲到雷振遠懷中的銀鳳撲到了地上,她眼睜睜地看雷振遠甩開自己,徑直走到如月面前。
“夫人,你叫我有什麼事?”雷振遠注視冷著臉的如月,擺出一副任你差遣的模樣,他還不知道剛才在外面扔下的十兩銀子給他帶來了麻煩。
雷振遠這一聲夫人,讓兩個人聽了膽戰心驚。
銀鳳這時才知道站在眾人中心一身狐裘的如月就是雷振遠的夫人,後悔莫及,沒事向這些人賣弄什麼。銀鳳的臉色蒼白,一時間不知所措地望雷振遠和如月。
布莊的掌櫃驚恐地偷偷看站在如月面前的雷振遠,儘管現在雷振遠的臉色並不難看,可只要看雷振遠那山一樣剽悍強壯的軀體和平日裡聽到的傳聞,就叫他不敢正眼看這位雷總鏢頭,心中想著得趕快將偷偷昧出來的銀子及時補上,不要讓人現了。原來,這掌櫃的欺負如月是一個年輕的女子,平日裡也極少來盤查,就偷偷地昧了不少的銀子,他萬萬沒有想到這東家就是雷老虎的夫人,要是叫雷老虎知道自己昧了他夫人的銀子,絕對不會袖手旁觀的。
掌櫃的腳下就有點哆嗦,倚靠在櫃檯上才站穩了身體。
如月可不害怕這雷老虎,她仰視這個比自己高了許多的人,儘量剋制心中的羞惱,用平靜的語氣問:“老爺,這位小姐見到你欣喜若狂,你怎麼不理人家。”
雷振遠聽得心中毛,表面上若無其事:“不知道哪裡跑來的瘋女人,拉拉扯扯的說些瘋話,理這種人幹什麼。”
如月望這個面不改色的人,心中恨得癢癢的,揪不住雷振遠的痛腳又不好說他,就這樣放過雷振遠心有不甘,一時無話可說。如月感覺到仰頭時間長了脖子有些累,低頭下來時看到了雷振遠掛在腰間的荷包,心中一動,輕輕問:“老爺,你的荷包是不是壞了?”
在場的人見到如月不再追問銀鳳的事,都鬆了一口氣,可心中又奇怪,如月怎麼關心起雷振遠的荷包來。
雷振遠也奇怪地低頭看腰間的荷包,用手拍拍,沉甸甸的銀子都在:“沒有哇,我的荷包好好的。”
“怎麼我聽到有人說,她手上有你的十兩銀子?”
雷振遠意識到事情不妙,心中怒銀鳳多嘴多舌,他急忙分辯說:“夫人,你千萬別聽這個瘋女人胡說八道。”
如月盯住雷振遠,皺眉說:“老爺,我可沒有說是誰說的呀。”
糟糕,露餡了。
雷振遠站不住了,訕笑著向後移步:“夫人,我有兩天不去鏢局了,現在想起有些事要急等到我去處理。夫人多買些布匹回去,做些新衣服過新年。”
如月看到雷振遠要溜,恨得牙癢癢的,想要作又礙於是大庭廣眾之下太丟臉,只有出聲阻止:“老爺,我還沒有說完呢。”
“夫人,有什麼話等今晚我回去再說。”雷振遠嘴上說著,腳下不停向外走,轉眼就走到了布莊的門口。雷振遠擔心如月一氣之下撲上來,自己只有吃虧的份,在這眾目睽睽之下丟人就丟到家了。
雷振遠哪裡料到,他這種要逃跑的架勢對一直剋制的如月來說是火上澆油,就忘記了這是在公眾場合,看到櫃檯上有個算盤順手就拿起來,向雷振遠擲去:“渾蛋,玩女人玩到在我面前付風流債。”
雷振遠回手一擋,算盤掉落地上,算珠散落一地。
銀鳳嚇一大跳,媽呀,這夫人連雷振遠都敢打,她要叫人收拾自己可就完了,也顧不上要買布,趁眾人不注意,她爬起來向外跑去,一腳踏在一個算珠上,又結結實實地撲到地上去,尖叫著叫帶來的小丫頭拉自己起來。
除了雷振遠外,眾人鬨笑。
要繼續溜走的雷振遠看到如月向外走來,擔心如月像銀鳳一樣撲倒地上,慌忙勸阻:“別出來,小心踩到算珠上摔了。”銀鳳摔倒可以馬上叫丫頭拉起來,要是如月也這樣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天就要塌下來了。
這一擔心,叫雷振遠忘記了自己尷尬的處境,心慌意亂地看如月一步一步走來,眼珠子直直地盯如月的腳下,心中作好了萬一如月踏在算珠上撲倒了,衝上去來個英雄救美。
幾個丫頭飛快地撿拾如月面前的算珠。
長裙子下若隱若現的小腳一步一步走來,走到布莊門口,依然安然無恙,讓雷振遠輕籲一口氣:僥倖,夫人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