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驚訝,又是好笑。
仇大公子的臉孔上青一塊紫一塊,嘴角、眼角上腫得像饅頭。盧夫人再撩開仇大公子的衣服,腹部、背部都有許多傷痕,仇大公子稍一活動就痛得呲牙咧嘴。
如月臉上不動聲色,心中實在有點幸災樂禍,這渾蛋也有被人修理的時候!如月注視盧夫人,實在想不明白盧夫人為什麼特意上門,讓自己欣賞仇大公子的傷痕:“盧夫人,你找我有什麼事?表大少爺的傷從哪裡來的?”
“你問問大少爺。”盧夫人的語氣很衝。
大家齊刷刷地看雷磊軒,心中都明白了幾分。雷振遠的眼中透出寒光,狠狠地看雷磊軒。
小鵬軒來湊熱鬧,看到仇大公子,拉住如月的裙子。指向仇大公子:“母親,他踩我。快打他,打他!”
咳,小小的年紀,已經有了報仇的念頭。
“孩子,母親沒空。別吵!”如月心煩意亂,沒功夫理會吵鬧的小鵬軒。
盧夫人看到小鵬不停地叫嚷要打仇大公子,吃驚地彎腰問:“二少爺,你的手為什麼受傷了?”
“這個壞蛋踩的。”小鵬軒恨恨地指仇大公子,看到如月總不理會自己,又跑到雷振遠的跟前吵鬧。
雷振遠抱起小鵬軒,不耐煩地問雷磊軒:“到底生了什麼事?”
雷磊軒仰脖子看天空:“他搶了弟弟妹妹的風箏,還踩傷了二弟的手,我打了他一頓。就這麼簡單!”
“盧夫人,是這麼回事嗎?”如月淡然問一副興師問罪樣的盧夫人,臉上現在嘲諷之意。你的孩子先欺負我的孩子,我都沒有過問,你倒找上門來問罪了。
盧夫人口吃:“謝夫人,這個,這個......我不太清楚,我聽說大少爺打了我的孩子,就來問個清楚。”盧夫人狠狠地瞪眼看仇大公子,這個渾蛋剛才在家中只說自己被雷磊軒痛打,沒有說自己搶了如月孩子的風箏、踩傷了小鵬軒的事。
本來前來找茬,要給如月一個難堪,現在盧夫人自己難堪地站在這裡,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
“踩傷了手?”雷振遠觀察小鵬軒的手,才現小食指包裹得像小粽子一樣,心疼地捧住問:“鵬鵬,疼嗎?”
雷振遠一回到家就用晚餐,小鵬軒還沒來得及告訴父親自己受傷了,此時看到父親詢問,委屈得哇哇大哭,用手指仇大公子哭叫:“是他踩我的,父親,快打他。”
在四個子女中,雷振遠最疼愛小鵬軒。身為一個成年人,雷振遠當然不會聽從小鵬軒的話,責打仇大公子;身為一個慈愛的父親,雷振遠捧起小鵬軒包裹得小粽子一樣的小手指,輕輕地呵氣,溫和地哄勸小鵬軒。
盧夫人尷尬,站立在那裡左右為難,這上門找茬,恐怕會變成上門賠罪了。
清官難斷家務事。
擺在如月眼前這樁事,確實夠棘手的:訓斥雷磊軒,可能會挫傷他保護弟妹的積極性;置之不理吧,盧夫人找上門來,畢竟仇大公子被修理得慘不忍睹,這樣做有袒護自家孩子的嫌疑。
都說男人是一家之主,如月決定把這事交給雷振遠來處置,自己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等候雷振遠裁決。
雷振遠安撫了啼哭的小鵬軒,現在場的人都盯住自己看,有些頭痛,思忖一下才擺出一副嚴父的架勢,訓斥雷磊軒:“你去年才中了秀才,知書識禮的人,將表弟打成這模樣,成什麼了。去向你表弟道歉,以後別這樣了。”
如月聽說要雷磊軒向仇大公子道歉,心裡不舒服,然而雷振遠話已出口,只有悶悶不樂地看將臉扭向一邊去。
仇大公子就露出得意之色,要趁機羞辱雷磊軒。
在雷振遠威嚴的逼視下,雷磊軒僵硬著身體走到仇大公子跟前,冷冰冰地盯住仇大公子的眼睛,直讓仇大公子心驚膽戰。雷磊軒嘲弄地看戰戰兢兢的仇大公子,開口“賠罪”:“你再敢在我的家裡胡作非為,我揍到你下不了床。”
仇大公子嚇得後退幾步,靠在盧夫人身體上。
在場的許多人都愣住了。雷磊軒這哪裡是賠罪,分明就是警告。
如月暗叫糟糕,雷磊軒這一舉動,不僅僅是警告仇大公子,也有向父親挑釁的嫌疑。如月擔心地望向雷振遠,提防他對雷磊軒不利。
果然不出所料,雷振遠聽到大兒子這別開生面的賠罪,暴怒起來,來不及放下小鵬軒,他左手抱小鵬軒,右手用力扇了雷磊軒一耳光,怒喝:“混帳東西!有你這樣賠罪的?”
雷磊軒的臉龐上現出一個大紅手印,他倔強地望向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