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仰頭望著他的下頜,問道:“少爺,不等肉球兒一起走嗎?”
付景年取下一根蒼勁的柳枝條,懸在腰間,笑道:“不等六哥兒了,六哥兒他另有重事,哪能一直跟著咱們到處胡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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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圈裹著鐵的木輪碾壓溼軟的泥地,一輛馬車緩緩啟程,身旁帶著一頭負了十三柄鐵錘的灰毛驢,向南蠻城外駛去。
拉馬車的馬是一匹神駿非凡的紅棗馬,毛髮赤如火,高蹄長耳,膘駿神勇。此馬斜著眼睛,不屑的看著身旁跳脫個不停的灰毛驢,似是嫌棄般,本就不算近的距離,又踏著蹄子,走開了幾步。
灰毛驢似是受到了很大的侮辱,扯著脖子對紅棗馬“啊籲啊籲”高聲大叫個不停,撅臀踢腿,呲牙咧嘴,極是憤怒。
驢背上的主人臉上微微發紅,摸了摸毛驢的脖頸,低聲嘀咕道:“真是頭傻驢,別叫呼了,沒看見很多人看著我們嗎。”
今天道旁確實來了很多送別的人,時不時有大娘將煮熟的雞蛋遞上去,時不時有紅著臉的小娘子小跑到馬車視窗,取下自己的香囊丟進去,也不多說,只是羞澀一笑,就埋著頭,掩著嘴急忙走開。
也有臉頰黑紅的大嬸拿髒手絹抹著眼,說些什麼。“小年,你這個缺德的死壞胚,我家那閨女多好啊,你就怎樣都不肯娶她,這下好了,你們去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我告訴你,你可得把我照顧好自己,咱閨女還等著你回來娶啊。”
坐在車轅上的付景年臉色極為難看,回答道:“嬸兒,我才九歲的時候,你就開始安排親事,這事兒怎麼也不成啊。”
幾聲帶著笑意的罵聲後,天上忽然下起了濛濛細雨,彷彿比線還要細的雨絲灑在人們的身上,有些微涼,送行的人們卻沒有人離開,人群鬧騰的沒完沒了。
鐵大牛騎在小毛驢上,不斷微笑揮手,那張還有些稚氣和憨厚的臉,竟也有了幾分豪壯之氣,扯著嗓子大聲喊道:“老少爺們兒,大姐大嬸兒們,
俺不會說啥豪言壯語,俺就一句話,此去江湖,要是混不出個名堂,要是抱不得天下第一美人給俺鐵家做媳婦,俺鐵大牛,就不回來啦!”
此言一落,就像說書先生拍下開戲的響木,又像一顆血糊糊的人頭砸落塵埃,道旁的民眾齊聲叫起好來,馬車內的付景年也不禁蕪兒失笑。
“這孩子,還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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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蠻城最高的酒樓,跡香樓的樓頂全都用溫暖的羊毛毯子鋪墊而成,有五六人穿著不一,懶散的躺在樓頂,有一個宛若肉球,脂肪足足有幾層厚,做富家翁打扮的肥胖男子眯著眼睛,怔怔的看著街道上的馬車,低聲喃喃道:“小年,此去長安,切要小心啊,若你在出事,哥哥可真的沒有什麼盼頭了。”
肥胖男子背後,一個戴著斗篷、穿蓑衣,著木屐的古怪打扮的人沙啞著聲音恭聲道:“殿下,用不用我從影子營挑選十名好手,暗中保護九皇子?”
那肥胖之人灑然一笑,說道:“九弟何須你我保護,我們莫給他添麻煩,便是極好地了,他內心自是有分寸的。”
“殿下說的不錯,老臣雖說只見過九皇子幾面,但依然能看得出,九皇子氣度城府,絕非一般人所能比,我們這群老傢伙,莫要給他添亂,便算不錯了。”穿著羊皮襖子,雙手互相插入袖口的衛念笑著說道。
“哦?殿下將九皇子吹噓的如此之高,老臣還真來了幾分興趣,倒要看看九皇子是何等**人物,竟能有如此的稱讚。”那名打扮怪異的人呵呵笑道。
樓頂餘下幾位也是一副大有興趣的模樣,付虎兒微微一笑,也不說話,淡淡的抿了口放在桌旁的清茶,目送著馬車毛驢漸漸的離開南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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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城,毛驢“啊籲”不絕,撲騰跳躍,甚是快樂。�
馬車走了片刻,付景年看天高地遠,萬水千山,白雲悠悠,碧水遙遙,他的心情舒暢明亮。
穿過一片山谷,便到了官道。
南蠻官道頗為齊整,每三十里便設有一個驛站。�
付景年等人沿著官道,朝長安城進發。�
到了中午,官道上的人越來越多,三五成群,幾乎都是前往長安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