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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半個人都沒有。

白妞應該不會騙他。

那麼郝大魁是臨時出去了,不在廟裡。

既然現在不在,要找郝大魁就只有一個辦法。

等!

心意剛決,李玉麟一眼看見了一雙人腳。

這雙人腳,在供桌下,只露出—雙鞋底兒。

要不是桌簾舊了,洗過、縮了水,恐怕還看不見。

李玉麟心頭一跳,一步邁了過去,伸手撩起桌簾兒。

他看見了。

供桌底下躺著個人,說躺,勉強了點兒,應該說是身子蜷曲,半坐半躺,像是硬給塞進去的。

人,是個中年人,穿一身竹布褲褂兒,個頭兒挺壯,濃眉大眼,還有點絡腮鬍子。

他,兩眼瞪得老大,嘴大張著,只是不動,也不說話。

因為,他已經死了。

正心窩處插了把匕首,只剩把兒在外頭,一大片血溼透了衣裳,還挺紅的,顯然剛死不久。

是誰殺了他?

這個人是不是郝大魁?

事實上,李玉麟並沒見過郝大魁。

李玉麟看得心頭震動,正發怔。

一陣急促步履聲傳了過來。

忙扭頭外望,四個人,四個中年漢子已經到了門口,衣著、打扮全一樣,手裡還提著刀。

在京裡,只有一種人能這樣,是這樣,那就是吃公事飯的。

看不出是哪個衙門的,但一定是吃糧拿俸的公人。

怎麼這麼巧!

四個人,八隻眼睛緊盯著李玉麟。

一個馬臉瘦高個兒冰冷道:“跟我們走吧!”

李玉麟放下了桌簾,道:“四位是……”

馬臉瘦高個兒道:“吃公事飯的。”

“我是問,四位是哪個衙門的?”

“哪個衙門的怎麼著?哪個衙門的都管得著。”

李玉麟道:“四位一定認為是我殺的人?”

“依你看呢?”

李玉麟道:“我是來找人的,人沒找到,發現這個人死在這兒……”

馬臉瘦高個兒道:“這是你的說法,誰可以替你作證?”

李玉麟道:“可惜這兒只有一個我。”

“對!”馬臉瘦高個兒道:“要是這兒有第二個活人,我們就不會認定是你,可惜的是,這兒只有你一個。”

李玉麟道:“剛告訴四位了,我是來……”

馬臉瘦高個兒截口道:“我們聽見了,而且聽得很清楚,一個字兒也沒漏,只要有人能替你作證,我們就相信。”

就憑眼前這,還真是百口莫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李玉麟一時沒說出話來。

馬臉瘦高個兒道:“看你像個明白人,應該知道你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走吧!”

另外三個,就要上前。

李玉麟突然道:“等一等。”

“你還有什麼話說?”

“四位怎麼會到這兒來,怎麼會知道這兒死了人,鬧了人命,不嫌太巧合麼?”

“你什麼意思?”

“我懷疑是有人殺人滅口,然後嫁禍……”

馬臉瘦高個兒笑了,是冷笑:“你倒會替自己脫罪,不用再費心機了,這一帶,我們一天巡查七八回,只因為灶君廟裡最近丟了東西。剛才我們從這兒過,有人告訴我們,有個不像是這一帶的人進了‘灶君廟’,我們趕過來看看,就這麼讓我們碰上了,你滿意了吧?”

李玉麟道:“是誰告訴四位,我進了這座‘灶君廟’?”

馬臉瘦高個兒一聲冷喝:“進來!”

一個瘦小中年漢子奔了進來,衝那四個滿臉賠笑一哈腰。

馬臉瘦高個兒冷傲地一指桌簾兒:“撩起來瞧瞧。”

瘦小中年漢子上前撩起了桌簾兒,嚇一大跳:“哎喲!”一聲叫了起來:“這是……”

馬臉瘦高個兒,抬手攔住了他,向著李玉麟道:“他是地保,跟你想的扯不上關係……”

一頓,問地保道:“死的這個人是誰?“

那名地保忙道:“回您的話,只知道這個人姓郝,剛來不久,就在這‘灶君廟’裡借住。”

恐怕就是郝大魁了,剛得到的一條線索斷了,這分明是先滅口、後嫁禍,難道白妞等……”

李玉麟不願相信!

真的,他絕不願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