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頓時又吵鬧起來,直到張羽川聞訊出來,將事情仔細地講了一遍韓玉容才作罷。
韓玉容也不再和張若虛爭辯,拉著張羽川就走,甩下一句:“川兒與我回棲鳳谷住一段時間,那尼姑既然說是半年,那半年後我便會和川兒去東海尋那雲霧峰,到時候你這做爹的愛來不來,川兒,我們走。”
張羽川正求之不得,裝模作樣衝著張若虛做了個無奈苦臉,一轉頭就和韓玉容笑嘻嘻地離開了。
張若虛一臉呆愕地站在原地,半晌才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往回走去。
在張若虛和簡雲楓一家歡喜一家愁的時候,江湖上卻又出現了一樁怪事。
半月前,江湖上忽然出現了一個魔道高手,披著一件黑色披風,渾身魔氣繚繞,煞是駭人,他第一次出現便是在羅浮山上,見到羅浮弟子二話不說便開殺,下手極為狠辣。那羅浮宗的現任掌門靈虛子三招之內便被他打得吐血重傷,若不是緊急之下啟動了守山大陣逼退了對方,恐怕這羅浮宗上下又要遭受一次滅頂之災。
正道弟子各個人心惶惶,羅浮山下更是一片肅然,整個羅浮宗都躲在了守山大陣之中,派出去往崑崙求救的弟子沒有一個活著回來,江湖上人人都覺得:看來是天要收羅浮宗了。
不過古怪的是,那魔道高手圍困了羅浮宗十日之後便自行離開,羅浮宗這才喘了口氣,當夜靈虛子帶人親自飛往崑崙求救。而又過了幾日,江湖山便傳出,酆都七藝中的鏡中人被人殺害,渾身上下黑氣繚繞不見一點血色,看模樣和那些遇害的羅浮弟子如出一轍,看來十有**是那個魔道高手所為了。
可是羅浮宗與那酆都七藝有不共戴天之仇,那魔道高手為何要在圍困羅浮宗的同時還要去殺鏡中人,這事又在江湖上引起了熱烈的議論和猜測。
第二百六十四章清元鎮遇魔頭
清元鎮是中原西北方的一個小鎮,當簡雲楓到這裡的時候已經天黑,便停下打尖歇息了一夜。
第二日一早就當他要趕路的時候,天公不作美偏偏下起了瓢潑大雨,不過時值夏日,簡雲楓看了看天色,這雨最遲中午便會停了,於是在客棧裡找了個清淨的桌子喝起酒來。
算算不出十日便能到龍虎山,簡雲楓此刻卻心如刀絞,每每想起那張俏臉,他就感到身上什麼東西被抽離了一般,再也提不起一絲別的興致。莫非此生真的再也瞧不見她了麼?想到那日張羽顏毫不猶豫地隨著自己離開靈山,結伴相遊,又想到東海之上兩人的海誓山盟和她身上的溫熱與清香,簡雲楓始終無法相信那如白蓮花一般的女子已經與自己陰陽兩隔。若不是他肩上還扛著茅山兩個大字,深深的自責和痛苦甚至讓他有了已死相隨的決心,他已經打定主意,等到茅山重建之日,自己便束髮做個清心寡慾的道士,一心潛修,再也不問世事,不下茅山一步。
一杯又一杯的苦酒驅除著心底的孤寂和清冷,看著他桌子上那三個空空的酒罈子,一邊的店小二瞠目結舌,而那精明的老掌櫃也將目光投向了他身上,心中不住盤算:莫要是個吃酒賴賬的酒鬼無賴便好。若不是簡雲楓那不凡的相貌和身上隱隱流露出來的氣勢,這老掌櫃恐怕早就吩咐店小二上前討要酒錢了。
山間烈酒雖然口感不佳,但卻最是猛烈,一口入喉好似刀割,簡雲楓一下子喝了這麼多,換做是別的漢子,十個也都趴下了,揉了揉有些沉痛的腦袋,看著窗外那半邊日出半邊細雨的別樣夏景,簡雲楓呆呆發愣。
往日沉穩異常的手也因為喝酒過多而有些發顫,他手上舀著的是一支碧鸀色的玉簪,這是他在一處集市上偶然看到,那純粹透鸀的顏色瞬間便勾起了他心中無盡的思念,龍虎山,崑崙山,棲鳳谷……他心中所有的思緒都被染上了那一抹刻骨銘心的碧鸀,就像張羽顏手中的碧絲長劍一般,那麼光華奪目,那麼奪人心魄,不過卻又是那麼轉瞬即逝。他在玉簪上親手刻上了羽顏二字,也許還趕得及送給她,給她戴上吧,這是他送給她的第一件禮物,也是最後一件。想到那張蒼白的緊閉雙眼的面容,簡雲楓的心臟似乎被面前這玉簪狠狠地刺了一下,痛得他透不過氣來。
一口吞下滿滿一碗酒,簡雲楓忽然劇烈地咳嗽了起來,被那黑衣人罡氣打中的舊傷和在死海之上受的新傷又一次復發了起來,扶著桌子,放佛將五臟六腑都咳出了胸腔,簡雲楓才直起了身子,面上卻是一陣病態的潮紅,傷痛卻永遠也比不上心痛,於是簡雲楓不住地喝酒,不住地引發舊傷,這樣才讓他感到自己還活著,才讓他呼吸有些順暢,不至於窒息而死。
那老掌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