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們突然同時瞥見在他們所劃的五條龍舟之間,不知何時,還有第六條舟!
不!這不是龍舟!這僅是一道浮在水面向前疾進的狹長豪光!
而在這道狹長豪光之上,正穩穩站著一個身披血紅戰袍的人,他那頭半紅半黑的長髮,猶在隨風飄揚。
“你…你是……”就在一眾健兒惶惑剎那,那個穩站在豪光上的人已獰笑道:“你們雄糾糾的腦漿,到頭來還不是要變成本神將的——”
“午餐!哈哈……”
是的!他正是神將!他是被這班健兒戰意熾盛的腦袋吸引而來的!
只是,神將如今腳下踏著那道狹長豪光,到底是甚麼東西?
狂笑聲中,神將倏地足尖一挑,腳下那道豪光立被挑飛,飛快超越五條龍舟之前,與此同時,神將亦借水一彈!
“颼”的一聲,他的人已如奔雷彈前,氣定神閒地接著那道豪光,與此同時,那五條龍舟已劃至他身一丈之位……
“霍霍”兩聲,神將手影輕抖手執的那道豪光嘎地不斷暴長,瞬間竟像已變成一把巨大的、發光的一一鐮刀!
鐮刀?
這把薄而眩目的鐮刀少說長途兩丈,神將只是冷酷無情地笑了一了下:“是預備午餐的時候了!”
言罷手中巨大鐮刀頓向三條龍舟輕削,接著“噗噗噗噗噗”的五聲!
五個龍頭於彈指之間已被砍下,然後緊接而來的一一是一百聲極急速極慘絕人寰極令人心膽俱裂的叫聲!
頃刻血幕滔天,一百顆圓滾滾的東西朝天飛射!
這一百顆圓滾滾的東西,赫然是那百名壯碩健兒血淋淋的人頭!
變生肘腋,湖心霎時血浪翻湧,人頭亂舞,在湖畔忘形觀賽的群眾見此情景登時毛骨驚然,面無血色,當中更有不少人在高聲尖叫:“啊!怎會這樣的?到底發生甚麼事啊?”
驚呼聲中,眾人又見一條血紅人影如天將下凡般飄至湖邊,這條人影魁梧異常的身軀揹著奪目豪光、長逾一丈的長矛,長矛之長,更赫然串五名健兒們的——頭顱!
“哇!殺人啊!妖怪啊!救命啊!”
眾人一看之下,盡皆譁然,紛紛雞飛狗走!婦孺邊走邊叫,不單婦孺,縱是七尺昂藏、孔武有力的村夫,也給嚇得沒命奔逃!
是的!這條人影是妖怪!他真的是吸食人間腦漿的妖怪!
不消一盞茶的時間,湖畔所有的村民已走個清光,不過神將似乎並沒有追的意思。
因為他扛著的長矛之上,早已有五份他的午餐,五名健兒血流披面的人頭!
只見神將貪婪地瞪著五個死不瞑目的人頭,殘忍而變態的笑道:“嘿嘿,瞧你們五個倒還戰意旺盛,總算勉強可充當本神將的午餐,總算沒有白費我下殺光百人的工夫了,哈哈……”
殺了百人也僅為在其中挑選五個合其口味的腦袋,神將的嗜殺行徑已跡近瘋狂;看來自其得到盂缽之後,他已不須忌憚神,更不須再聽從神的教誨,命他不得妄自擾亂人間,令搜神官打草驚蛇……
如此下去,人間似已不用待至兩道天險帶來的浩劫出現,已經大禍臨頭……
然而,神將奪得的盂缽如今又在何處?
是在他適才所踏的狹長豪光中?
還是在他輕抖出來的那柄巨大鐮刀之內?
抑或,孟缽已在他如今用以串著五個人頭的長矛之上?
也許全都不是:正如神將之前所說,盂缽——根本甚麼都不是……
第十四章 法海傳人
兩日後的五月初七。
距離神州浩劫的日子還只有二十五天……
嚴格來說,這應該不是一堵牆。
可是看真一點,這又似是一堵牆。
原米,它真的是一堵牆。
它赫然是一堵以人頭信手堆成的人——人牆!
赫見這堵以人頭堆成的人牆,竟位於西湖一個荒郊密林,少說高逾半丈,長途十丈;人牆中的每顆頭顱皆是男性,全是給人齊頸砍下,血流披面,且還幹睜著眼,似是不敢相信屠殺他們的兇器,居然會是那樣的!
這堵恐怖已極的人牆,究竟是以多少個人頭堆成的?
“已經是一千零八個人頭了。”
夕陽之下,大神官看著正坐在那堵人牆上的神將,木無表情的道:“神將,你這五天以來,在西湖已經殺了一千零八名壯男,難道還嫌不夠?”
神將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