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駱冰兒下山的路走得非常順遂。
只是,她疑問很多。“你說師父來了,他怎麼不等我?”
當然是怕被她煩。雖然只與邪月老人見過一面,莫離還是看得出來,這對師徒的關係裡,駱冰兒是穩佔上風的那一個。
而邪月老人,他把徒弟寵上了天,寵到自己都有點怕徒弟了。
但這些話不好跟她明講,他便道:“也許前輩有其他要緊事待辦,所以等不及你了。”
“少來,師父每天除了煉藥、習武、欺負一下猴子,還能有什麼要緊事辦?他一定是怕我問他布迷魂陣困住我們的事,才匆匆逃跑。”
虧她自從出了天音宮就常常想師父,結果師父一點也不念著她,無情。
這對師徒還真瞭解彼此。莫離苦笑。“師父也是為我們好,畢竟……我們都弄錯了『童男』的意思。”
她羞得雙頰酡紅。“那也是師父沒解釋清楚啊!誰知道……總之都是師父的錯。”
他臉上的霞雲可與她比豔。“這種事……駱姑娘……前輩怕是很為難……怎麼說呢……”邪月老人還要他教駱冰兒人倫大道?天哪,他如何說得出口?
“莫離,”她飛去的一瞥含羞帶怯。“你可不可以別再喊我駱姑娘了?”微微垂眸,她羽扇般的眼睫似牽了無盡情絲。
他喉嚨發渴,聲音沙啞。“冰兒。”
“嗯。”呻吟嬌軟如綿。
“冰兒。”情不自禁,他握住她的手。
斜睨他一眼,她眉眼間似是拂上了春風。
“我在。”
“冰兒。”心很暖,過去愁結的思緒在這一刻都變得無關緊要。“等入了鎮,賣掉獸皮後,我就替你請幾個僕婦教你梳妝打扮和……一些事情。”
他思來想去,這人倫大道、生兒育女諸事,還是請有經驗的人來教比較好。
至於那塊“秦王令”,不到緊要關頭,他不會隨便動用的。
儘管浪跡江湖,四海為家,他也在長安、洛陽等地置下部分產業,供他們吃住不成問題。
“好啊,自我來了葵水,師父就愛拉著我嘮叨,但每回總是吞吐半天,然後丟一句『等你長大自然明白』。哼!像他那種教法,只怕我長到一百歲也什麼都搞不懂。莫離,你說要教我,怎麼教?”
“我——”他啞口了。這一瞬間,他無比同情邪月老人,換自己收了個女徒弟,兩人在深山裡生活十餘年,某一日,徒弟長大了,冒出很多女子私密問題要他教,他說得出口嗎?
師父這行不好做啊!
“前面有家客棧,我們先去吃飯,休息一下,過後我請人教你。”他不算衛道人士,只是生性害羞。
“吃飯?那我要不要再去打獵?”這以往只在書裡看過的城鎮有很多人,但她左瞧右瞧,沒看到什麼可以吃的獵物。“要在鎮裡張羅吃食,恐怕不容易。”
“不必那麼麻煩,客棧中有備好的食物和飲水,我們只要有錢或值錢的物品,都可以跟客棧交換吃暍。”
“錢長什麼樣子?”如此好事她竟沒見過,非常好奇。
“我現在沒有,但這些獸皮、虎骨、熊膽、草藥……全都是可以換錢的。”看來她要在塵世裡生活,還有很多事情得學。
他領她進了客棧,兩人要了張桌子坐下。莫離跟掌櫃打商量,看可不可以用獵物換食宿。
掌櫃看他們連虎肉、熊掌都有,忙不迭地答應了,除了供他們三日食宿外,還額外付了五貫錢。
莫離看掌櫃挺誠實,便把所有的獵物都交給他處理,言明所得利益的十分之一送予掌櫃當報酬。
掌櫃算一算,這一單生意下來,自己起碼有十貫的收入,樂呵呵地叫人替莫離、駱冰兒準備客房和膳食,他自己則取了獵物去找合適的商家兜售。
駱冰兒初蹈凡塵,看什麼都稀奇,一顆小腦袋左擺右搖,只恨爹孃少生了兩隻眼,否則就能看更多了。
莫離含笑看著她滿布好奇的嬌顏,不同於山林間初見的清冷,此刻的她像個天真的孩子。
“莫離,那是在幹什麼?好熱鬧。”
他看到一隊鑼鼓經過,後頭是三頂花轎。
“那是人家在迎親。”
“原來娶親是這樣的。”她只在書裡看過,這還是頭一回親眼目睹。“我知道新娘子會坐著花轎到新郎家,但為什麼會有三頂花轎?哪一頂坐的是新娘?”
“唐律允許男子三妻四妾,我想那新郎是同時迎娶一發妻二平妻,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