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昊道長手指右廂一間丹室道:“他在裡面,你自己去找他吧。”
天昊道長所以肯答應趙恨地到白家大院去,是鑑於玄妙觀和修羅門目前已正式演變成誓不兩立的地步。
而玄妙觀又萬萬無法與修羅門對抗,讓趙恨地去幫助白氏家族,等於幫助自己。
否則,一旦修羅門發動人馬進襲玄妙觀,那麼玄妙觀勢必難逃浩劫,而這場大劫,也必將使玄妙觀陷入萬劫不復之境。
權衡利害,他又怎能不放趙恨地到白家大院去。
李金貴來到西邊丹室,只見趙恨地正在伏案描繪修羅門地下宮室的關係位置和內部的各種機關設施,並密密麻麻的附有文字註記。
畫得不但工整,而且詳細無比。
誰也可以想象得到,他肯費這麼大的工夫,正是白銀鳳的影響力量。
李金貴悄悄來到他背後,默默看了一陣,才拍拍他的肩膀道:“趙兄,畫好了沒有?”
趙恨地由於精神過於專注,竟然沒發覺有人走近。
到這時才驀然回首,吃了一驚道:“怎麼?是張兄來了!”
李金貴道:“小弟是奉白家主人之命,專程趕來相請趙兄前去。”
趙恨地依然手不停筆,道:“大約再有半個時辰就好了,好了後馬上就跟你走。”
李金貴再看那張圖形,畫得簡直像印出來的一般,字寫得也非常好。
他原來只以為趙恨地武而不文,到現在才知道他一定讀過不少書,否則書、畫如何能達到這種程度。
事實上,趙恨地在修羅門時,金皓早就有意以他為接班人,自然要培植他成為一個文武全才。
李金貴邊看邊道:“趙兄,這張圖形,一定化了不少工夫吧?”
趙恨地抬手揩了揩額角上的汗水,道:“小弟昨晚就把要幫白家的事對大舅說了,大舅答應以後,高興得我一晚上都睡不著,今天一大早就爬起來畫,現在是下午,不是畫了大半天了麼。”
李金貴耐心的等他把畫畫完了,才一同出來向天昊道長道別。
天昊道長為了不使趙恨地在路上被修羅門的眼線識破,早已找來了一頂風帽為他戴上。這樣一來,趙恨地的後頸和半邊臉全被遮住,縱然相識的人碰見,也難以辨認。
臨走時,又殷殷交代了一番話,再親自送到門口,甥舅之情,連李金貴也為之感動。
離開玄妙觀,趙恨地小心翼翼的拿著那張業已捲成了卷的圖形,跟在李金貴的後面。
他邊走邊問白氏家族目前的情形,以便心裡先有個數,見面時可以順利應對。
李金貴也並不隱瞞,毫無避諱的告訴了他。
最後,索性把自己是李金貴改扮的,也和盤托出。
趙恨地這一驚非同小可,目瞪口呆的道:“原來你就是阿貴?”
頓了一頓,搖搖頭,再道:“老弟,真了不起,記得四年前你只是個無拳無勇,甚至呆頭呆腦的鄉下孩子。
曾被我和葛仙童騙得一愣—愣的,誰能料到四年後,你竟習成這樣一身高不可測的武功了。
現在,我是被你騙得一愣一愣的了。唉!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我趙恨地真是服了你。”
李金貴道:“小弟只能說是機遇好,若趙兄有這種機遇,成就更不知要高出小弟多少倍。”
趙恨地默了一默道:“金貴老弟,你這幾天可曾見過銀鳳姑娘?”
李金貴道:“小弟常去白家,當然有時會遇上。”
趙恨地急急問道:“她還好麼?”
李金貴淡然一笑道:“她無病無災,當然很好。”
趙恨地再道:“她有沒有提到我?”
李金貴道:“二小姐閨閣千金,縱然心裡有你,也不可能把這種事掛在嘴上。”
趙恨地晃了晃手上的那幅圖形,道:“若不是為了她,我怎肯下這樣大的工夫。”
李金貴道:“小弟明白,你是為了博取白居士的好感,這條路是走對了,所以小弟現在要鄭重奉勸趙兄幾句話。”
趙恨地神色一緊道:“老弟要說什麼?”
李金貴正色道:“此番到了白家,如果遇上二小姐,趙兄最好淡然置之,要把你那份情意暫時埋在心裡。
最主要的,還是要博取白居士、陳前輩和羊婆婆等長一輩的好感,只要他們不反對,就等於成功了一大半。白家家規極嚴,又以孝悌傳家,只向二小姐討好,根本沒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