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不只是有垃圾和青苔,還有大量積水,積水讓通道像一個下水道,漫步在腰深的渾濁髒水中,高峰不得不戴上呼吸器,透過搶光手電能看到這些水泛著黑sè,中間夾著無數雜質,氣味兒更是讓人難以承受。
好在兩人的軍裝差不多是全密封的,髒水也沾不上軍裝,行走不算艱難,但水中什麼都有,不知道沉澱了多少年的橡膠,塑膠袋,還有扔棄的鞋子和衣服,甚至還看到一些漂浮在水面,猶如死魚的衛生巾。
通道漫長而深遠,高峰和歐雅專心地行走在汙水之中,時不時還會被汙水下沉積的垃圾雜物絆的踉蹌,幸好不管是高峰還是歐雅,都不在乎這裡的環境,高峰在前世經歷過閉著更惡劣的環境,而歐雅從小接受訓練,對這些早就免疫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地勢不斷上身,齊腰的汙水漸漸降到大腿,再是膝蓋,最後到了小腿,最終,他們走出了那條漫長而骯髒的水道,這時高峰的視線便被黑壓壓的鐵牆給擋住,這層鐵牆高達七八米,將天花板到地面都擋住,在鐵牆上還有宛如蜂窩煤般杯口大小的空洞,正向外噴shè著汙水,顯然是城市的排水渠。
歐雅沒有在這裡停留,高峰順著通道的邊緣,饒到了一條骯髒的小道,這條小道不知道被多少人踩過,地上全是烏黑的泥漿,依然散著刺鼻的腥味兒。
走在泥漿中要比走在汙水中舒服,汙水除了汙水本身和垃圾之外,同樣也有泥漿,這一次兩人的度加快不少,不多時便走上了乾燥的地面,站在地面之上,流淌在軍裝上的泥漿和汙水宛如流水般流到地面,積累出渾濁的泥漿,高峰頓時感到一陣輕鬆。
就在這時,歐雅突然向高峰做出禁聲的手勢,高峰抬頭看向前方,隱約能看到前方傳來的隱約光芒,在夜視儀中有些謊言。
“不要隨便殺人……。”
看出歐雅正在摸槍,高峰拽住她的手腕,小聲說道。
歐雅猶豫了一下,鬆開了手槍槍柄,率先向前走去,走了沒多遠,高峰看到由烏黑油布搭建的圍牆,光芒正是從圍牆的縫隙中透出來的,隱約能聽到一些聲音,兩人對視一眼,歐雅先衝了過去,高峰隨後衝了過去,下一刻便看到一個滿臉白鬚的老人正坐在鐵皮箱子上,伸出雙手在篝火上烘烤。
火焰是小半截金屬罐子改裝的火爐,從罐子地步伸出一根細長的玻璃管,玻璃管上套著一個多孔圓球,火焰正從孔洞中噴shè,宛如一隻奧運火炬。
篝火的主人是個很老很老的傢伙,高峰還是第一次在這個世界看到這麼老的人,身上穿著一件厚厚的灰sè衣服,上面沾滿了黑sè的汙漬,散起一層油光,臉上的皺紋猶如干枯的樹皮,雙手同樣褶皺,卻比臉上更黑。
老人緩慢地抬起頭,無神地眼睛掃過兩人,稍微眯起,好一會兒老人才說道;“在我死前,還能看到活人的感覺真好啊……。”
這話讓高峰無語,但歐雅卻沒有理會老頭,準備離開。
“別急著走,你們還年輕,有大把大把的時間揮霍,不像我,已經老的連路都走不動了……。”
老人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堆,高峰聽到這話,心中不知為什麼感到一種蒼涼,扯著歐雅坐到了老人的身前,一起烤火。
“不知道老人家怎麼稱呼?”
高峰主動問出這話,老頭過了兩三秒才緩緩搖頭道:
“很多年沒有人問起過我的名字,也沒有人和我說話,要不是每天都和自己說話,恐怕連話都不會說,名字自然也記不住了……。”
這番有著無限孤獨的話語讓高峰也有幾分唏噓,老人的現在就是他的將來,沒有人能逃過生老病死。
“我們快走吧,有很多這樣的老傢伙躲在角落裡自身自滅,zhèng ;fǔ不會拿出資源來供養他們的……。”
歐雅顯然不在乎老人說什麼,催促著高峰,高峰猶豫了一下,從身後的揹包裡掏出幾支軟管流質食物放到老人枯燥的手中。
“我看了半天,也沒有現你準備的食物,這些給你吧,就算死,也要做個飽死鬼……。”
高峰是純粹可憐,除了老人的年紀之外,還有兩人同樣的孤獨,在這個世界上,唯有他是不同的,即使身邊親近的人不少,但孤獨感卻從沒有消失過。
“你是隱族的孩子吧?”
老人接住食物的雙手顫抖起來,老眼也滾珠幾顆眼淚花子,顫聲詢問高峰回答,便自顧自地說道:
“一定是的,只有隱族的孩子還有些人味兒,那些城市裡的傢伙全都機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