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疤翻出血紅的肌肉,他感覺不到傷疤的疼痛,挺直了後背,目光灼灼的看著碉樓上兩個有威名的荒人大漢,沙狼與劍風嘯臉頰火燙,彷彿被火焰燒灼。
崑山的叫喊讓混亂的集市為之一靜,解除警報的號角發了瘋似的連線吹響,即使點燃的帳篷在火焰中劈啪燒灼,獸皮焦灼的臭味與黑煙依然在集市中擴散,卻沒人手腳並用的逃出集市。
遠方的車隊已經近到肉眼能看清的距離,這時人們才發現,龐大而緩慢的巨型運輸車是在騎兵的包圍中前進,前進的方向不是集市或者峽谷,恰是騎兵早上離開的駐地。
沒有人歡呼,也沒人去撲滅集市中正在擴散的火焰,他們呆滯的看著出征歸來的隊伍,不少人使勁兒揉眼,然後看看繼續揉,怎麼也不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東西是真的。
劍風嘯也是揉眼人中的一名,他比荒人更加不相信,要知道得到過強化機會的血崽子何其強大?每個人都有伽羅眾的實力,只憑雙手就能撕開地下人士兵的防護服,扭斷戴著頭盔的脖子,即使這樣,數千血崽子依然被地下人軍隊打的潰不成軍,想想那鋪天蓋地的炮火,無處不在的彈雨,蒼蠅般亂竄的微型導彈,劍風嘯至今都留有心理陰影,要不然也不會跑會中部荒野。
血崽子在單兵作戰上強過地下人軍隊,黑夜中越過防線偷襲無往不利,伏擊後勤車隊也達到過半的成功率,正面作戰就完全不行了,哪怕一千名血崽子也無法在正面作戰中打贏一百名地下人士兵。
所以騎兵部隊出征時,劍風嘯充滿了悲觀,騎兵在荒人戰士中間也算精銳,但與血崽子不能比,哪怕擁有強大的機動作戰能力,也不可能突破地下人軍隊的正面火力,而地下人的戰車擁有比騎兵更強大的機動力與火力,一旦被盯上,基本沒人能逃脫,他才會認定,騎兵必輸無疑。
眼前這支威武雄壯的隊伍那裡是戰敗之後的殘軍?不說那十五輛被繳獲的重型運輸車,不說那重型運輸車後面坐滿傷員的戰車,也不說隊伍最後面,長長的俘虜隊伍,只說每個騎兵都攜帶著戰利品,就足以讓人瘋狂。
崑山高高仰著下巴,俯視集市中丟了魂魄的荒人戰士,眼神中的鄙視一目瞭然,看到混亂的集市重新恢復了平靜,不屑地吐了一口唾沫,拉扯韁繩轉身離開,若不是高峰吩咐,他才不會管集市是否毀滅,在他眼中,荒人比地下人更加值得痛恨,迎頭而來的子彈永遠不會比後背捅來的匕首更危險。
“等等……。”
劍風嘯心中早已經熄滅的火焰在崑山不屑的表情下重新引燃,血崽子可以被人誣陷,被人仇恨,被人咒罵,唯獨不能被人看不起,一聲大喊,劍封侯雙腳輕輕點地,猶如一隻輕盈的鳥兒,躍過二十多米的距離,落到了騎兵小隊的身前。
騎兵們一聲怒喝,十多隻口徑不一的武器齊刷刷的舉起,向來意不明的劍風嘯瞄準,安撫因為受到威脅而騷動的騎獸,劍風嘯表現出來的強大,讓騎獸們很是不安,但對剛剛取得一場大勝的騎兵們來說,他們無所畏懼。
“不要誤會,我願意加入昆騰部落,我曾是血崽子,殺過二十個地下人士兵,你們用得上我……。”
血崽子曾是崑山崇拜的偶像,作為心頭存有熱血的年輕人,也曾經幻想拋棄少族長的位置投奔戰無不勝的血崽子,當他知道劍風嘯的身份後,揮手製止騎兵們的戒備,若有所思的看著滿面潮紅的劍風嘯。
劍風嘯知道對方想要看什麼,唰地拉開衣襟,露出大理石般堅硬的胸肌,滿是斑駁傷痕與彈孔的身軀上,滴血尖刀的古怪紋身正好在心口上,那是血崽子特有紋身,除了血崽子,沒有人敢在心口紋血腥刀鋒。
不止是劍風嘯,很多強壯的荒人戰士也從營地中跑了出來,揹著裝滿所有家當的獸皮揹包,七嘴八舌喊著願意加入昆騰部落,荒人不怕流血,只怕流了血還要接受失敗,能創造奇蹟取得史詩般勝利的隊伍才是他們理想中的隊伍。
曾經強大的血崽子要求加入自己,無數早上還冷眼旁觀的荒人戰士也要求加入自己,若是以前,崑山早就得意的飄上雲端,因為在這一刻,他就是傳說中的英雄,但崑山始終知道,真正應該享受勝利者身份的人不是他,不是英勇的騎兵,而是西部雄獅和他強大的伽羅們,沒有他們,即使騎兵死絕,也不可能觸控到地下人軍隊的衣角。
“給我安靜,都聽我說……。”
崑山一聲怒吼,再次打斷了嘈雜聲,看著毫無紀律,菜市場一般擁擠的荒人戰士,心中閃過昨天高峰對昆騰騎兵的評價,烏合之眾,心中在鄙視的同時,也在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