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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4部分

組建的醫療隊只有二十多人,雖然從地下人那裡繳獲的醫藥與裝置不少,卻不足以滿足幾千名傷員的需要,何況不是一般的外傷,大多數都是深度燒傷,最輕也是淺度三級,需要的藥物與器材是現有的十倍以上,其中的差額足以讓高峰急白了頭髮。

為了防止地下人識破月牙山的真相,高峰將大多數人口都轉移到山腹,地面上除留下觀察哨與楓葉小花的偵查隊外,包括高峰都縮在了陰暗的地下,而山腹人口最密集的地方就是臨時醫院。

高峰疲倦的走到醫院的大門,身上全是陳舊與新鮮的血跡,這些血跡已經乾涸,散發出刺鼻的腥味兒,一項注重個人整潔的高峰卻沒精力關注這些小事,抽出一根香菸點上,良久之後才從嘴裡吐出來,心中充滿了無奈。

身後無數人慘叫呻吟,淒厲的慘叫宛如鬼哭般縈繞在陰暗的空間,衝擊著人們的耳膜,而高峰早就對無數慘叫疊加在一起的恐怖聲浪免疫,整整三天,他就呆在這裡寸步不離,利用千劫絲給傷員做手術,即使他擁有頂尖外科手術醫生也為之仰望的技術,也依然無法阻止死亡浪潮的來臨。

就在高峰抽到一半的時候,十多個女人提著鋁桶從裡面走出來,這些本該是銀白色外殼的金屬桶押金染成紅色,一隻只燒焦的手臂與腿腳胡亂的裝在桶裡,露出老大一截,切割的斷面上還有鮮血正在流淌,紅色的肌肉與白色的骨頭,加上焦黑起殼的外皮,讓人不由作嘔,但這些提著桶的女人毫無表情,顯然已經習慣了這種程度的血腥。

提出來的殘肢只是一小部分,這幾天,打下手的女人們一直沒停過,不斷從醫院裡將這些切除的殘肢拿出來,送到焚化爐燒掉,送出來不止是殘肢,一個個臉色疲倦的荒人叛徒抬著擔架緊跟其後,擔架上全是大面積面板糜爛的屍體,很多屍體身上還有縫縫補補的痕跡,手腳無力的垂在擔架之外,從傷口溢位的血水和膿液順著垂下的手腳一直滴到地面,在地面上留下無數到線條似的印記。

數十具屍體是半天積累的,昨天與前天的屍體已經燒成灰,撒到了外面,高峰沉默的抽著香菸,他不知道還有多少屍體和殘肢要從醫院裡送出去,為了防止龍槍兵士氣低落,一直禁止龍槍兵接近這邊,所有的雜物全是由荒人叛徒來做,已經有兩個荒人叛徒受不了這地獄般的場景自殺,誰也不知道,還會有多少人加入其中。

扔掉了還有大半的菸頭,在燻人的煙霧中,高峰感覺自己受盡折磨的鼻子稍微好了一點,邁著堅定的步伐,轉身重新走進醫院,所謂醫院只是幾個空出來的倉庫封閉,其中一個擺放從醫療車上卸下的手術檯與中型裝置,其他的倉庫與通道都作為傷員的病房。

踩著地面粘稠溼滑的血水,高峰重新回到了滿是哀嚎的醫院,四米直徑的通道兩邊擺滿了床位,在頂部昏暗的燈光下,床位上的傷員要麼雙目無神的發呆,要麼神經質似的擦拭手中三寸長的匕首,或者縮成一團,將自己藏在陰影中。、

更多的人還在昏迷中呻吟,高峰一步步從腳邊的床位邊走過,呼吸著充滿各種臭味的空氣,靠近外面的傷員都是受創比較輕的,越是向裡面,受傷越重,身體殘缺的傷員也越多,不少人不但被截去了雙腿,甚至連手臂都被擷取,按照荒野的習慣,這些人已經沒有活下去的資格,即使他們傷愈,即不能成為戰士,也沒辦法耕種放牧,若不想拖累家人,一死百了是最好的選擇。

高峰當然不會這麼做,曙光女神留下數萬噸的糧食,這些糧食放著也會慢慢壞掉,就算白養著這些人,也不算什麼消耗,何況還有之前投靠地下人的荒人叛徒作為苦役,既不用消耗人力,又不擔心物資,高峰願意用重傷員來給龍槍兵樹立正面形象,即使重傷致殘也不用擔心後路,高峰會給他們養老送終。

可惜荒人自己不這麼想,高峰走到一張床位前,幾個照顧傷員的荒人叛徒心驚膽戰的跪在滿是血跡的地板上顫抖,在他們身邊的床位上,被截去雙腿的荒人已經斷絕生氣,手中的匕首正插在被子中的小腹上,從另外一隻手在牆壁上撓出的無數道痕跡上能看出,荒人在死前一直忍受著劇痛,直到最後一口氣斷掉,才安心死去。

荒人自殺是因為失去雙腿,這樣的場景在幾天之內反覆出現,幾乎每隔一個小時,就會有一到幾個人自殺,但高峰並不希望他們自殺,所以讓荒人叛徒看住他們,這也是荒人叛徒恐懼的緣由。

沙狼毫無聲響的從高峰身後冒出來,同樣疲倦的他目光灼灼的盯著地上跪著的荒人叛徒,幾個全副武裝的民兵手持步槍,指著地下跪著的叛徒,當高峰重新邁動腳步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