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茶杯,手實有些酸了。莫說雲潮並未對我表露任何情義,便是有,既是他的事那也該他自己處理。
二哥點頭,“不早了,休息罷。”說罷轉身離去,走前為我帶關了門。
往後幾日,我依如往昔,只是府裡的氣氛卻大不同以往,守衛更多,人人臉上都有幾分緊張,熟識的面孔消失了幾張,二哥更是不離我左右。
這一日,二哥正陪我在花園小亭裡下棋,忽見一守衛近前來,俯首低聲在二哥耳邊說了什麼,便見二哥臉色一變。
“玄兒,我去去就來,你呆在府裡千萬不要出門。”二哥囑咐我便離去。
二哥走後,我獨自擺著棋譜,棋譜擺到一半時,我忽又聞到那股甜香,猛然一驚,抬首,隨暮雨就站在花園中央,依是那日模樣,白衣嬌容,襯著鮮花朗日,更顯她的美麗。
“我說了要殺你便一定要殺你的。”她笑語溫柔,“只是這幾日你二哥寸步不離你,便是睡覺也睡在外閣,我實在找不著機會,今日小計略施,總算是可以殺你了。”她笑得似是心滿意足的。
我手一抓,握了滿手的棋子。
“你還是不要亂動亂叫的好,這附近的守衛我已全部擺平了,你便是弄出聲響招來更多守衛又如何呢?在我看來殺他們就如同捏死螞蟻一般容易,來了也不過是多送些性命罷。”她慢慢向我走來。
我一聽她這話倒真的鬆開了棋子,緩緩轉身,“你殺了我不過令他厭憎你罷。”
“我當然知道。”她點點頭,臉上笑容不變,“可不殺你他一樣不會多看我一眼呀。”
唉,我心頭嘆一口氣,掃視一眼花園,就我和她兩個。
手有些抖,我害怕,因為我不想死,因為那雙眼睛透露出她的殺意,她真的要殺我!
死,誰能不怕呢,若我已七老八十的,或能將生死看開。悠然富貴的活了二十多年,而今卻要為著一個男人對我的友情、為著另一個女人的愛恨送命,死得實有些冤,實是不甘心。此刻無人能救,可我能否自救得了?
我起身,目光迎視她,她就站在一丈之外,巧笑嫣然的看著我,她實是一個很美的女子。
“你有想過殺了我的後果嗎?”
她眼睛一眨,道:“我們江湖人本就是亡命之徒,不怕有人報仇的。”
我笑,有些些諷意,“你知道我的身份嗎?”
“知道。”她笑,“都統府的三小姐嘛,可那又怎麼樣呢?”
“不,並只是那樣的。”我搖頭,“應該這樣說……”我揚首,俯視著下方的她,“皇朝華恩侯蕭繼君的愛女,華州大都統蕭天的妹妹,武林‘掃雪公子’蕭狄的妹妹,君子谷‘無方神醫’君方的姐姐。”我看著她漸漸凝結的笑臉,,“還有最重要的一個身份———那就是是當朝皇帝中意的女人!”
她臉上的笑容終於消失了,柔媚的杏眸漸起冷光,可此刻我卻不怕了,我移步走至亭邊,傲然說道:“五月我即將入宮,若你殺了我……”我微笑,我想此刻我臉上的笑容定也是明媚燦爛的,“那麼整個天下你無處可逃,便是你們隨教也會要為我陪葬!”
她臉色十分的難看,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著我良久,然後移開,有些空茫的望向園中猶未落盡的春花。我知道她此刻心頭必是一番激烈的鬥爭,但盼她是顧全大局之人,不會冒然行事。
園中我與她靜默如淵,她望著花,我望著她,她不動,我不敢動。
很久後,才聽得她低低出聲:“蕭玄果然聰明,這一番話若換個人必受打擊,心志必動搖,可是我是隨教的隨暮雨。”
她回頭望向我,杏眼裡已是絕然:“我們隨教的人做事但求隨心所欲從不問功過得失。也許是前生孽緣,今生自第一眼看到他起,我便入了地獄,受著萬般煎熬只盼著他能看我一眼,對我能有一絲憐惜我便心滿意足,可他視我若陌路。”
那雙杏眸中漸漸浮起悽烈,嬌容慘淡,我見猶憐。
“你這麼聰慧,定能理解的。”她看著我,彷彿我是她的知己,她將所有向我傾吐,“生無可歡,死亦無悲。”
我心頭大震。
她的悲,她的痛,她的苦,她的恨……這一刻,我真的可以體會,可以理解。
郎心似鐵,可憐妾身不由己。
她一步一步緩緩走來。
“你在他心中獨一無二,我情何以堪?我殺了你,他定會愧疚一生記掛你一生,那麼他每每想起你時必也會想起殺了你的我。所以我為你償命有什麼可怕的,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