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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兒有所不同。--個富捋王侯、以樂善好施名滿京城的大商賈,怎麼會遭到此番殺身之禍,成了這天人們茶餘飯後的話題。一時間,說啥的都有。坊間有關這案子的版本,除了財殺、仇殺,還有情殺等。甚至於還有人把它與某個最高等級的權貴聯絡起來,變成了一樁政治陰謀的一部分。

這些個說法,不僅在市井百姓間流傳,也進入到了官場和權貴的大宅深院。

齊浣此番晉京,只是例行奏事。因而,除了循例拜訪了幾位上司,齊浣整日閉門不出以避禍。長樂坡出了事的訊息,自然也傳到了他的耳裡。不過,他並沒把它太當一回事。

今兒前晌,小宦官劉富兒摸到他家,說是高力士請他午間便飯。齊浣本能地反感閹臣。咋一聽高力士要請他去聊天,就來了火,讓家人把劉富兒給轟了出去。因為他往年在監察御使、中書舍人,以致於吏部侍郎任上,也沒巴結過內侍,與高力士並不怎麼親近。如今貶官高州良德丞,更沒有道理攀附於聲名狼藉的閹臣。

可等發完脾氣一想,覺得不對勁。再聯想到長樂坡出了事的訊息,他後悔了。

這齊浣並非一根筋的腐儒。雖說跟閹臣來往,自古都沒人會說好聽的。可當了這麼多年京官的他曉得,高力士這內宦頭寵,其實人還真的不壞,是可以另當別論的。這回,他還真想瞧一瞧高力士葫蘆裡賣的是啥子藥。躊躇了好半天,他才定決心來見高力士。瞅準黃昏將盡,高力士準備離家進宮、不再會客的空兒,他換了灰袍便帽,著下人僱了頭小毛驢,悄悄來見高力士。

不一會兒,劉富兒便引了齊浣,左拐右繞,來到一所偏僻小屋,延入客席。這頭,早有一侍女,將一杯香茶捧上床來。隨後,高力士悄然而至。他先是朝齊浣肅手一揖,然後擯退左右,褪屐入席。

高力士笑眯眯地瞅定齊浣,倒並不忙著說話了。齊浣是個枯瘦的矮老頭兒。這會兒,他那一對吊角眼,正乜斜著在高力士臉上瞧來溜去。這叫高力士好不舒服。不過,他對此並不討厭。

這高力士略一寒暄,膝席湊到齊浣面前,把請他來的來緣由一股腦倒了出來——

據高力士說,今天下值後,聽萬年縣衙的熟人閒聊。那人向他透露,昨日黃昏時分,有一夥人在長樂坡劫了幾個商販,結果倒是人多勢眾的劫匪吃了個啞巴虧、丟了自家倆弟兄的性命。他高力士感覺這事有點兒蹊蹺,著人暗地裡一查,發現打劫的那夥人,竟是北門羽林軍的一隊老兵痞子。更離譜的是那所謂商販,原來是太原府的人。領頭的是少伊嚴挺之的心腹、幕府參軍印西橋。

這一來事態便嚴重了。嚴挺之棄用驛使而支使心腹喬裝回京,極不同尋常。或許此人便是嚴挺之的官方特使,有一不欲人知的重大隱秘,殛待傳回禁中。以這般歹毒的非常手段來對付印某,又足見其中定有人不想把一個不可告人的黑幕瀉漏出去。他高力士想,那王毛仲可是手握北門禁軍大權的輔國大將軍、左武衛大將軍,若出個癖漏,哪是鬧著玩兒的。他高力士今兒請他來,是想跟他這膽識過人的老臣商議個對付王毛仲的法子。此事若處置得當,扳倒王毛仲易如反掌。

高力士說到這兒把話一頓,瞅著齊浣。

67.軟釘子

在接著說這段傳奇之前,我還不得不先嘮叨一段閒話。

說起李唐王朝,大家首先想到的是的唐太宗李世民與他的貞觀之治。頗有些個人把這稱為大唐盛世。泛泛而談,這當然沒錯。可說句公道話,唐太宗治國的那會兒,那還只不過是開李唐王朝風氣之先罷了;要論真正意義上的“盛世”,還得數開元年間。——只是經過開元天子、史稱玄宗李隆基前期的厲精圖治,才有了杜甫所謂“憶昔開元全盛日,小邑猶藏萬家室。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倉廩皆豐實”的盛唐氣象。此時的玄宗李隆基,雖然已有怠於政事、追逐聲色犬馬之娛的苗頭,畢竟還是在認真求治。至於對改元“天寶”的政治與唐玄宗的是非功過如何評價,則是另一回事,不可同日而語。

眼下提這碼事幹嘛?因為我們這傳奇的根基就在這兒。真要到了“天寶”後,沒有了李隆基的厲精圖治,任高力士、齊浣再怎地憂國憂民、有天大的本事,也折騰不出啥好結果來了。

好,言歸正傳。齊浣聽罷高力士這一席話,不禁暗自心驚。

他與高力士並無深交。眼下,高力士對他這前吏部侍郎能託以腹心,把如此重大的事情,合盤托出,可見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就衝著這種信任,他又怎能無動於衷。不過,經麻察告密一案,齊浣倒了大黴,也看透官場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