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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仲的內幕給他透一透,相信他肯傾力幫忙。憑著陸申極為廣泛的關係和大富商的灰色身份,或許還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誰會想到竟也慘遭不測。這麼一來,心裡頓覺一陣陣煩惱焦灼。

沒過多久,起自大內的鼕鼕鼓,已一聲聲敲了開來。高力士下值回家。就在他準備去寶昌寺會暜潤時,小宦官劉富兒來報,暜潤大和尚遣弟子來說,晌午前便去他家一會,請他下值後屆直接回宅子歇息便可。這下,他心裡才覺得安穩了不少。此時已交五更,他卻毫無倦意。非但不想上床睡覺,反而連喝三大口釅釅的普洱茶,卸下外套,來到偏院,操了一遍已有多日未顧及的南拳。隨著他身子上下翻騰、左右盤旋,壓在心底的那股豪氣,也被一陣拳腳激盪了出來。那原本殘留的積雪,早已化作一派白濛濛的霧氣。

須臾,高力士收手住腿,感覺整個人籠罩在一種特別的神清氣爽裡。

十.兩難(上)

71.惡作劇

我接著再說齊浣。

別過高力士,齊浣由便門轉出高府。小宦官劉富兒已牽了他那小毛驢,恭順地侯在階旁。齊浣從兜裡摸出一塊碎銀子,打發了他回去。此刻,小巷象是被一大塊黑幕裹成了個方方正正的黑色通道。下了一天的雪已停了下來,空氣裡透著一股叫人不痛快的孱羸。只有一陣淒厲的北風走過,似有似無的雪片快意地上下翻滾,然後從幽長的巷子盡頭揚長而去。這當口,隱隱約約,有絲竹聲在左近飄浮。齊浣駐足回首,似乎瞧見那聲音沿著身後的高牆青瓦爬了上去,朝向一片潔淨如洗的深黛色的天空在飛昇。

冬日的天空,居然還如此高曠。

齊浣不禁感嘆起來。也怪,等他回過頭來,前一刻還覺得堵得慌的心裡,豁然開朗。

突然,剛才那聲音又出現了。側耳一聽,原來聲音來自北邊不遠處的長安城天街。

他出門之前,還在為高力士提到的事兒發愁。眼下卻打定主意,不再去攬王毛仲那檔子破事,且來消受消受眼下這大好的世俗風情。想到這一整天牽掛不已的事兒,竟是有了這麼個著落,雖說是有點兒丟人,卻也不禁有些得意。齊浣自忖,此番晉京奏事,因了王毛仲那舊案,日復一日閉門不出,也著實憋壞了。眼下正好趁此機會,活動活動腿腳,呼吸點大唐帝都新年伊始的新鮮空氣。於是將驢繩一帶,拔腿便直奔北而去。

今兒大概就該他交“華蓋運”。你道是怎麼回事?原來齊浣埋頭趟出坊道,還沒踏上大街街沿,便迎面撞上了一急匆匆橫過街面的胖大布衣老丈。

齊浣一個瘦弱老人,那經得起這折騰。於是早一個趔劂,被反彈到一丈開外的一棵老梧桐樹上,摔倒在街角一生意興隆的小吃灘旁。那小毛驢受了這一驚,徑直竄到正在小吃灘上吃得興高采烈的人群中。這一來,坊道口真是亂了套,簡直是座翻凳折、鬼哭狼嚎。等到灘主扯起他來,只見他幞頭丟了,耳朵掛出一道口子,衣袍肩脅滿是油汙,狼狽之狀不堪言傳。那僱來的小毛驢已不見了蹤影。

齊浣急了,回身就對著那老頭兒破口大罵。可等他定神一瞧,卻又愣住了。

72.重聚

這撞上他的人,竟是經年不遇的老友麻衣張蓋!

張蓋見狀,哈哈大笑,惹得滿大街的人兒側目而視、竊竊私語。齊浣一下就明白了,這是老小子在耍惡作劇。他哭笑不得,掄起巴掌就朝張蓋臉上打來。張蓋一把接住,他禁不住朝齊浣肅手一個長揖;又丟給上前交涉的小吃灘灘主一個銀錁子,算是賠了禮。隨後便不由紛說,拉起齊浣就往附近的“得福”大客棧酒樓便去。

這一胖大、一枯小的倆老傢伙,施施然進了“得福”大酒樓店堂。

此時,原本與他倆相熟的老掌櫃的,早已迎上前來,在一旁恭侯。稍一寒喧,隨即將他倆請進酒樓三樓臨窗的最豪奢的一間雅號。張蓋先是請那掌櫃的遣人去給齊浣置辦一身新袍褂,隨後便將齊浣讓進上席。自個兒褪了靴子,在一旁的客席扶膝而坐。

一眨眼的功夫,一個機伶的小二已垂手站到他倆跟前。張蓋把小二喚到身旁,招呼他給齊浣上一床四碟子精緻的時新瓜果蔬菜冷盆。又給自個兒要了三斤這家酒樓膾炙人口的醬驢肉和二十張油煎胡餅。這邊小二應聲而去,另一跑堂的已一手端了只極考究藤製大食盤,一手提著一隻盛了幾條熱毛巾的精緻竹籃,樂顛顛地跑了過來。倆人擦完臉手,那跑堂的已將一大盤醬驢肉、和高高堆起的油煎胡餅布在了張蓋面前。隨後又有一侍者捧來一個青竹編就的食盤。盤子裡是四個盛了時新瓜果蔬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