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才俊豪傑忿忿不平。而到了京城才聽說,這高力士雖然地位特殊、對皇上如何處理與幾位權臣的關係有非同尋常的影響力,卻也本分得很,極少在皇上面前正面表明他的態度。而在皇宮以外,除了一二言官,他也很少與朝廷重臣結交,更不必說手握重兵的禁軍將領如葛福順等。那麼,此次為何突然關心起一個普通商人陸申的死活和小鎮長樂坡發生的案子?直到下半夜,他也沒能把紛繁複雜的頭續理清楚,反而弄得腦袋生疼。將近子夜,想著自個光顧了院裡的安全,又有一陣沒有去瞧陸申,也不知病情可有好轉。於是索性起身往後院來。
碎石鋪成的小甬道,暗幽暗幽的。李白垂了腦袋,“踢踢撻撻”一路走去,來到西牆下的後門前。沒等李白去推屋門,恰巧“呀”的一聲,屋門大敞,一個黑影動了動,竟徑直朝他懷裡撞來。李白心裡一凜,正待運力防備。誰知那人早軟綿綿地歪在一旁。李白再定神一瞧,原來竟是青阿姑娘!而此時,這盈盈少女身子裡特有的一股清雅稚潤的氣味,鑽進了李白鼻子。這下,把個對女色隱忍不少時日、如一堆死灰的李白,逗得轟然再起、蓬蓬勃勃,渾身顫慄不已。
青阿把身子往旁一讓,“嚶嚶”直樂。
良久,她再一瞧李白這德性,似乎有點兒明白是咋回事,不由的羞澀侷促起來,把個小臉掩掉大半;卻對一腔得意之色毫不掩飾。她又悄聲告訴李白,剛才為給大夥準備明日的早點,她回了一趟陸府,順便去瞧了正做夜課的曹劉氏,還同她在一塊聊了一會天。那曹劉氏似乎對李白相當瞭解,總是李白如何如何。此人對他的印象極好,她此行是要討李白的口風,好去做一回媒婆、討一口喜酒吃。
李白心裡好笑。
他本沒在意那曹劉氏會對他如何。而今瞧她那妒火中燒的模樣,又覺得特別好笑。於是忍不住伸出手指,朝她腦門點去,驚得她失聲尖叫了起來。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七.解惑(下)
55.木雞無敵
李白一驚。
他趕緊把手指一收,一巴掌捂住朝她的嘴。隨後“嗨”地一笑,翻身回到值更的小屋裡。他吩咐應聲而來的丹砂點起一盞短檠,自顧把身子移到客床上。接著,席地而坐,從床下的書箱裡抽出一冊《莊子》,翻到先前沒讀完的那一篇。這邊,丹砂早捧過盛了熱茶的紫砂茶壺和茶盅,肅手侍侯。李白要他自去歇息,他卻並不動身,象是有話要說。李白只是不理,用心讀下去。
青阿姑娘見狀,覺得特別有趣,索性也不走了。她一面湊到丹砂身旁,陪了他悄聲聊天,一面痴痴的瞧著李白,看他還能不能靜下心來唸書。不料李白楞是不管不顧,一心只在書裡。這一讀便是小半個時辰。見天色略明,他這才放下手裡的《莊子》。
這一篇是《莊子·達生》,講的是養神。莊子特重人之精氣神。他要人看破生死,拋卻名利,排遣雜念,才能暢達生命。及至讀完第八段,李白不禁掩卷扶膝而起,呆了半晌。隨後把書卷遞給丹砂——這丹砂打十一二歲起,就跟了李白直到如今。長年累月耳濡目染,加之天性聰惠,很識得一些字。丹砂本有正經事兒稟告,瞧了李白一副不依不饒的神色,不禁使起氣來,把遞過來的書卷隨手塞給身旁的青阿姑娘,轉身只一掠,便已到了院門前。青阿有意再逗一逗李白,於是瞧也沒瞧,便把那書扔回李白懷裡。李白才待發作,卻又轉念忍了,只是嘆了口氣,“嗨嗨嗨”一陣傻笑。隨後把他倆喚到跟前,把書上說的那個段子一一道來——
這是一小段寓言。
這寓言說的,是西周時一個叫紀渻子的人。這人特別善養鬥雞,遠近聞名。那時的周宣王酷愛鬥雞,於是就把他召進宮來,專門替周宣王一個人養鬥雞。光陰如梭,一轉眼間便過了十來天。這宣王見還沒紀渻子的訊息,有點兒急了,派人把他找來,問他那鬥雞養成了麼沒。紀渻子道:
“還沒哪。我養的那隻大公雞,瞧去總是一副昂頭賣狠的模樣,恃氣而驕,其實還虛得慌。”
過了有十天吧,周宣王熬不過,又把紀渻子找來,劈頭就問起這事。
紀渻子答道:
“還沒哪。因為那雞還沉不住氣,一瞧見別的鬥雞就狼似地猛撲過去鬥將起來。——它是不懂得‘後發制人’的道理,終究不是好的鬥雞。”
周宣王將信將疑、一笑了之。一晃又過了十幾天,宣王等得不耐煩了。這回,他差人去問,口氣很是不恭。紀渻子賠了笑解釋道:
“還沒哪。請再等一等。那雞啊,至今一瞧見它的同類,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