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是臨死前的迴光返照。
幾秒鐘過去,扁貝義臉上的神采暗淡了下去,眼睛慢慢地閉上了……
盈乃菁的頭伏在病床上,兩肩在不停地聳動著,可是,她卻沒有哭出聲……楚帥不知該幹什麼,走過去,蹲下,拉住了乃菁姐姐的手。……太狠毒了,連一個半死的人都不肯放過……
香港警察們效率很高,很快地趕過來,封閉了現場。有位警察很禮貌地請楚帥和盈乃菁離開了血跡斑斑的病房。
兇手逃掉了!
其實,盈乃菁也並不想去查,她知道兇手是誰。她自己也又一次接到了軍情局美國顧問羅拉克的警告:如果執意要去大陸,兇殺還會繼續。
這反而堅定了盈乃菁去大陸的決心。……扁貝義死後的第七天,楚帥和盈乃菁去公墓給扁貝義祭頭七。
扁貝義下葬的這塊墓地,有好多是軍情局在香港的公逝人員的墓……有些是被大陸的情報人員殺了的,也有些是執行內部紀律,軍法從事的。
好幾個人的墓地裡已長滿了荒草,看樣子,他們已經沒有什麼親人了。
楚帥把兩束黃|色的菊花放到墓前,又倒了兩瓶茅臺酒,扁大叔生前最愛喝大陸的茅臺酒。
乃菁姐姐喑然如泣,身子都有些站立在不穩……這七天,乃菁姐姐幾乎就沒有吃什麼東西,消瘦了好多,而且,常常一個人關在房子裡發呆……
多少年了,就為了所謂的情報事業,死了一批又一批的人,而且都是中國人打死中國人。大陸、臺灣、香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可是,誰又鬥得過誰了……尤其是臺灣的獨進黨,挖空心思地想去中國化,就為了繼續掌權執玫,繼續花著納稅人的血汗錢,製造所謂的生存空間,可是人都死了這麼多了……內部人員互相殘殺,別有用心的國際間諜的兇殺,沒完沒了地,除了殺還是殺……
“我該怎麼辦?”
盈乃菁坐在回去的車上,好無助地靠在楚帥的肩上。
“血只能用血來償還,誰退縮了,誰就要成為槍下鬼!”
楚帥的話很象爺們,他自己親身的經歷也說明了這一切……這個世界,只有用最慘酷的血才能嚇退、震醒那些想殺人的人,弱肉強食,……人類一直就這麼過來的,只有經歷過血的恐怖和難以逃避的死亡,人類才會知道,人類也僅僅是地球上的一個物種而已。
“你要替他報仇嗎?”
“仇肯定是要報的。只要是個男人,只要有一口氣在,就要報仇!我們還要找到周亞姐姐,她的處境更危險!”
〖色間道〗 第53章 土屋成了一種傳說
車到了一座銀行門口停下了。楚帥要到銀行去取扁貝義留下的東西。盈乃菁身體太虛,就讓楚帥一個人到了銀行的貴賓室,先跟銀行工作人員驗證了專用卡,找到了扁貝義的專用保險櫃。
櫃子裡有一張信紙,上面寫著一段話:如果是朋友,請把櫃子裡的三把鑰匙轉交給周亞。請告訴周亞:扁叔叔是你的爸爸的最親密的朋友,請原諒,扁叔叔以情人的名義保護你,扁叔叔現在已經沒有能力保護你了,你自己多保重,如果遇到危險,就去找乃菁、楚帥和沈深。
末尾簽名的時間顯示的是昨天,也就是土屋的那晚七星聚月的狂歡夜。他好象已經預感到會有人對他動手。
櫃子底子還有一張銀行卡,卡的下面也有一張信紙,信是寫給盈乃菁的:請原諒,我先走一步了,我沒有多少財產,就只有40萬港幣留給你,我相信,你會生活得很好!
坐上車回到家以後,楚帥把兩封信和鑰匙和銀行卡給了盈乃菁。
盈乃菁的看那兩封信的時候,手哆嗦了一下,忽然撲到楚帥的懷裡,幽幽地道:“我錯怪他了!”
楚帥拍了拍乃菁姐姐的肩,由衷地說道:“扁大叔是個男人!”
香港女傭送來了湯和一些麵食。
“我要吃東西,幫人家盛湯。”
盈乃菁從楚帥懷裡抬起頭,身子一挺,恢復了樂觀、自信的樣子。
是哇——曾經在災難中有一句廣為流傳的話:活著,就要堅強,生活仍要繼續!
乃菁姐姐吃得非常洶湧,如果不是楚帥怕她的胃受不了,她還要大吃特吃,似乎要把七天的飯食給補上。
夜幕初上,維多利亞港華燈璀璨。街上游人三三兩兩地繼續著香港式的休閒生活。
乃菁姐姐駕著車,圍著海港轉了一圈,然後把車停在林蔭道上,攜了楚帥的手,在大街上走,走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