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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你的氣？當然不了！”我快活地喊起來，“可讓你這麼快改變主意的原因是什麼？”

“變化？不是什麼變化。只是昨天晚上帶不帶你去海邊的念頭讓我一直不能入睡，有一個小時之久呢。等我一決定去海邊，立刻就閉上眼睛睡著了。我想我需要稍稍休息一下。另外，我也不願意你一整天那麼生氣，弄得我的書……或者說，你的幾本書沒有了我的幫助……”

好吧。我不知道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事實是星期五下午我倆裝好行李，坐上維克多的新車，兩個小時以後來到了海邊。

我吸了一口海上的新鮮空氣，彷彿那是最甜美的香氣（甘露）。周圍的一切都讓我回憶起阿米和那次太空漫遊。

一下車，我就向那曾經遇到過阿米的岩石望去。我幾乎感覺到那外星少年的“飛碟”就懸停在空中，在海灘的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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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深夜的重逢

維克多打算先搭好帳篷，而不是去看岩石，因為黃昏就要臨近了。可我還是說服他立刻出發去海灘找那塊岩石。

他說：“好吧。既然來到這裡了　……不過天要黑了，夜幕正在降臨……”

“走吧！天還亮著呢。”

我們把車留在小路旁邊，步行去海灘。

天已經黑了。但是雲彩給圓圓的月亮讓路，月光灑在小路上。我回想起“那天夜裡”也是這樣的圓月，也是這樣月光映照的海面，海灣另一側的浴場也是這樣萬家燈火的景象，也是同樣的岩石。一切都是老樣子。

激動的心情加快了我心跳和步伐。可是表哥卻極為艱難地前進著。

“這小路太黑、太滑了……”

“走路要有信心！”我鼓勵他說。他落在我後面很遠的地方。

“真是犯傻！應該明天再來！白天走路多好啊！”

“等到明天才是犯傻呢。馬上就到了。”

這時我聽到身後有響動：表哥遇到了麻煩。

“彼得羅！”

“怎麼啦？”

“我摔到水裡了。快來！幫我一下！”

“要踩著石頭走路，不能下水！”我一面說一面去幫他。

“我看不清哪裡是水哪裡是路，周圍都是黑乎乎的。拉我一把！”

“你要是根本就不想看的話，那周圍就是漆黑一片……”

“你看看我這副樣子：鞋子溼了，褲管也溼了，真是夠狼狽的。我不往前走了，明天再來吧！”

我倆距離那塊岩石只有幾米遠了，可是非要等到第二天再來，簡直太傻了。

我說：“馬上就到了。就是幾步路的事情。”

他說：“也許是幾步路。可這路太滑了，有危險。石頭上長滿了溼漉漉的青苔。海水漲潮了很容易摔斷骨頭的。還是回去吧！搭好帳篷，睡個好覺，明天再來嘛！”

“維克多，小心！浪打過來了！快跳到那塊石頭上面去！”

“什麼水？哪塊石頭？……哎呦！”

這一回表哥可是渾身都溼透了。

說到底，表哥還是老了，雖說他還沒過三十歲。

我倆在沙灘上搭好了帳篷。就在我很不情願地準備點燃小瓦斯爐的時候，維克多換衣裳去了。

“這就是跟小孩子參合在一起的結果。”他抱怨說。

“這就是跟老頭子參合在一起的結果。”我抗議道。

“好啦，好啦！”我不耐煩地說道，“你上下都擦乾了，可以去睡覺了。我去去就回來……”

我覺得去海灘是件很容易的事，本來也是如此。可成年人有個怪毛病：總要把一切弄得複雜起來，把最簡單的事情弄得困難和複雜到可怕的程度。

“絕對不行！你老實地呆在我身邊。走那些石頭路，黑乎乎的，什麼事都可能發生。我困了。走吧！睡覺去！”

“可是……”

“睡覺去！”

我決定先聽他的話假裝躺下，等他一睡著，我就……

“好吧！咱們睡覺！睡覺也挺舒服……”

我像一條準備出擊的蛇，在黑暗中等待時機。過了好長好長時間以後，維克多的呼吸聲告訴我：他已經睡著了。

我悄悄地鑽出睡袋，向門口走去。我剛要探頭出去，一隻手就揪住了我的衣領。

維克多問我：“你打算上哪兒去？”

“這個，這個……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