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需要肩負的也不能拋舍,人人都是為了自己打算,都是為了一個利己的目的去爭鬥,有幾個人能夠看得開,想得開,如苦都有項兄這種觀點,天下,也早就太平了……”項真張張嘴,想要說什麼卻沒有說,眼望外面,在這時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步履聲,一隊人影快步奔了過去,隨即傳來幾聲叱喝與叱喊,有人在那邊厲聲的問話,然後,腳步聲又轉了回來。
西門朝午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道:“可能赤衫隊的眼線發現了什麼,說不定是對咱們方才的舉止犯了疑,這些日子來他們也是兵慌馬亂風聲鶴唳的緊張得很,怎麼樣,是教訓他們還是避上一陣,二位?”
荊忍打了個手式,三人迅速掠向暗巷深處,項真低聲道:“如果要來硬的,先時就甩不著賣那大勁去演戲了。”
於是,他們剛剛在暗巷的牆角伏好,十多條人影已奔了進來,兵刃的撞擊聲迴盪在巷子裡特別清脆,三四個大招子迎空抖亮,匆匆監視了一遍,其中一個尖厲的嗓音已不奈煩的叫了起來:“真他媽疑神疑鬼,今天一天就由小五子他們情報過來十幾宗可疑人物的訊息,到頭來不是搞錯了就是拉不著人,我看他們這些日子都是暈了頭啦!”
另一個沉悶的聲音也發著牢騷道:“說得是哪,大河鎮是個什麼地方,三教九流哪一等人沒有?誰是生面孔誰又是熱臉蛋?人來人往的,假如天天去注意,不弄成瘋子也要變做痴呆了!”
尖嗓子哼了一聲,叫道:“走,走,走,回去交差,他們一天到晚吃飽足卻拿下面的人尋開心,老子們也是肉做的,哪經得起這般折騰?”
說著,又是一陣嘈雜的腳步聲退了出去,終於,這條暗巷又沉靜下來,隔了一會,西門朝午低聲道:“這些狗孃養的又滾回去了,項兄,今夜咱們是先探如意府呢,還是去摸抱虎莊?”
項真輕輕地道:“抱虎莊。”
笑了笑,西門朝午道:“還得小小的蒙個面吧?”
項真道:“當然。”
荊忍看看項真的衣衫,道:“其實蒙不蒙面都差不多,項兄身上這一襲黃袍,已成為最扎眼的標記了,只怕他們一下子就能認出來!”
項真笑道:“不見得,天光暗,在下的身法再快上一點,他們想要認出來恐亦不甚簡單。”
西門朝午自懷中摸出一條白色綢中,將口鼻完全矇住,荊忍也將一大方青帕紮上,項真則拿出一塊柔黃色的絲中如法泡製,三個人相視一笑,語聲自柔黃絲中後傳出:“走“了”字在空氣中抖盪出一陣極其細微而啞悶的波動,他的身形已筆直拔空八丈有奇,在空中四肢一拳一展,已那麼美妙而輕靈的斜斜洩向十丈之外!
荊忍與西門朝午緊跟而去,二人身形騰起,互拍一掌,就似兩頭大鳥般翔飛於夜空之中,西門朝午一眨眼,低聲道:“黃龍好行!”
荊忍就想揮手,去速更急,他一點頭道:“龍翔大八式!”
於是,三條身形宛若縱橫長天的弧虹,飄浮於晴空的白雲,那麼流暢而又灑逸的迅速奔掠而去。
出了大河鎮,往東西。
幾乎剛剛飛越鎮邊最後的幢屋角,西門朝午與荊忍已望見了遠處半掩於一片林木後的抱虎莊!
抱虎莊的屋舍櫛比,任是還望去,也是那麼廣大深沉,高聳的莊牆將這片屋宇圍注,就宛如一頭優臥在地面上的巨大怪獸,燈光明滅著,化出無數雙眼睛在眨閃,那座幽森森的,冷漠漠的,帶著一股子狠辣辣的味道。
三個人行動更快了,幾乎像夜空中劃過的流星,甚至連一點疾飛的遺痕也看不出,他們卻早已過去了。
低沉地,項真向前一指:“抱虎莊!”
西門朝午一撇嘴,道:“抱他奶奶的狗熊!”
荊忍一笑,道:“希望今夜之行能有點收穫。”
他的語聲甫畢,項真已急忙打了個手式,三個人身形一折一轉已躲過了一道暗樁——三名赤衫大漢半伏在一塊涯地裡,毫未發覺異樣,那模樣,活脫三個呆鳥。
於是,他們奔掠之間已更形小心,此刻,已進入抱虎莊的禁地了,又遊過七處明哨與六處暗卡,讓了三次巡行的隊伍,現在,抱虎莊的巨大莊門赫然已在眼前!
那是一道兒壁粗的鐵柵欄,已經放了下來,鐵柵欄上面用大青石橫砌了一條簷頂,簷頂上用赤銅鑄造著一頭突晴掀唇的大虎,虎頭圍著一隻亦是以赤銅打造出的手臂,這塑造的圓形古怪而又突兀,給人第一眼便沒有完美感、就像是鑄雕此物的匠人還沒鑄完,就忽然被拖走了一樣,有著殘缺不整的意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