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頂,山頂石砌莊院更是明亮輝煌;在深夜的濛濛寒霧裡,那山,那路,那莊院,令人生有一種虛幻的,宛如置身夢中凝視著一座黑暗之境裡的魔宮的感覺。
在枝葉的陰影掩遮下,項真的眼睛裡閃耀著一股異樣的火花,似是兩朵烈的的焰苗,炙熱的可怕,在炙熱裡,有著狂野的血腥在流動,鹿望樸湊了上來,低沉的道:“項兄,可以行動了嗎?”
項真側過頭來,語聲裡宛如帶著冰渣子道:“各位的意思如何?”
觸及項真的目光,鹿望樸不由心頭大大的一跳,他忽然變得有些躡嚅的道:“項兄,你,你的眼這麼凌厲……”將目光掉開,項真平靜的道:“商尊主與金尊主認為哪些人可以調遣入山做內應?”
鹿望樸鎮定一下心神,低促的道:
“本來老商要親自潛入,但這樣十分不妥,外邊的人馬還需由他排程指揮,方才一再商議之下,決意由展百揚、洪修竹、提堯三個帶領二十名強健靈活的弟子潛進碑石山,這邊的進襲大計則由項兄籌劃決定……”項真搖搖頭,道:“那二十名弟兄不去也罷,這件事是露不得破綻的,萬一被對方發覺,貴派就會蒙受重大損傷;在下親與展兄三人潛入便了!”
鹿望樸忙道:
“但是外邊的攻撲……”
項真低沉的道:
“由三位排程,鹿兄,這是貴派的大事,在下不好越俎代皰大甚。”
頓了頓,他又道:
“而且,總不能也要三位尊主聽令在下行事。”
沉吟了一陣,鹿望樸道:
“項兄既是此意,在下只好贊同,只是勞使項兄冒此大險做先頭鋒刃,在下等於心難安……”微微一笑,項真折了一片葉子在嘴裡咬了咬,道:“交友貴交知心,鹿兄無庸客套了。”
鹿望樸匆匆轉身出去,片刻後,烈火金輪商先青與飛翼金木二人又偕他急急行來,商先青滿面焦慮的道:“老弟臺,望樸方才告訴老夫,說老弟你要率人摸進去打頭陣?”
項真道:
“不錯!”
飛翼金木插嘴道:
“這樣未免太麻煩老弟了,頭陣應該本派所屬先撞才對……”項真道:“此刻不是謙讓的時候,事不宜遲,越快越好;我們不用再推來推去了,商尊主,尚煩閣下即令隨同在下潛入之人準備行動!”
烈火金輪商先青一拍項真肩膀,有力的道:“好!老夫先謝了。”
說著,他向黑暗中一連擊掌三次,隨著擊掌之聲,獨掌展百揚,鐵膽洪修竹,半弧手提堯已經早就收拾妥當的閃了出來,暗影中,六隻眸子的的發光。
商先青一捋銀髯,嚴肅的道:
“你們三個跟隨項大俠潛入碑石山為呼應,一切行動俱需聽從項大俠排程,記著此行責任重大,不可稍有失閃!”
三名無雙派的好漢齊齊躬身應諾,項真已介面道:“商尊主,只待貴派所攜的硫磺彈掠空,便請分路殺上山去!”
商先青連連點頭,走近來用力握著項真的雙手,感激的道:“一切偏勞了,老弟。”
淡淡一笑,項真又向金木與鹿望樸頷首招呼,轉身之間,人已有如一朵黃雲般飄上了樹梢,迎風微晃,冉冉出去了七丈!
展百揚等三人低聲輕叱,似三條激起的怒矢急跟而去;略一起落,俱已消失在濃墨般的夜色裡。
鹿望樸怔怔凝望著前面的黑暗,喃喃的道:“好一手‘飛龍旋雲’的輕身之術,今夜,有黑手黨消受的了……”商先青微微一凜,低促的道:“別發愣了,快些準備行事吧。”
於是,一連串的怪異唿哨婉轉起伏的響了起來,林子裡幢幢人影輕疾的奔走閃晃,行動之間沉靜而利落,一看便知是一群飽經陣仗的江湖好漢!
另一邊——
項真提著一口在體內暢快流轉的蓬勃真氣,輕疾而快捷的倏起倏落,足尖每一沾地,便似是橫空的流星,那麼驚人的瀉出老遠,展百揚等三個人,在無雙派中也是首流的腳色了,此刻使盡了力量跟隨,卻仍然相差那麼一段不近的距離。
碑石山越來越近,山頂的巨大莊院燈火更是輝煌,那山,那石砌的屋宇,帶著一股令人窒息的陰森氣氛,似一個矗立在昏暗中的巨魔,冷沉沉的注視著下面的一切,好像所有的動靜都在它的瞳眼之內,都逃不過它蘊藏在內心的算計。
藉著草叢與崎嶇地形的掩遮,四個人快速的連連奔進,就在要越過一個小土坡時,斜刺裡驀地傳來一聲短促得宛如夜梟嗥鳴般的唿哨,緊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