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可以正式稱為通路的痕影,便是故舊的車,蹄窪也不可得見,有絲絲枯萎的野草鑽出在重雪之覆蓋之上,露著那一把紛亂而無告的頂子,搖晃著,愁懨忻的,項真等三個人的兩乘騎,就這麼往前面奔了下去。
抖抖衣衫,荊忍輕喟的道:
“怕見黃昏,又到黃昏……”
項真仍與他共乘一馬,淡淡一笑,他道:“夕陽似與閒愁約,嗯!”
荊忍半側過面孔,道:
“說得好,確是似與閒愁約……”
前面的西門朝午哈哈一笑,回首道:
“你們兩個都是武林鼎鼎大名的人物,不想卻俱是酸氣沖天,這一下子算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材了……”項真含蓄的笑了笑,道:“此情此景,便是再為愚魯木納之人,也會憑空帶上幾分詩意……”西門朝午的手指頭輕輕敲了鞍前的硬皮把手,道:“這詩意,只怕到了大河鎮便沒有了,那裡,如果兄弟我猜得不錯,充滿的大約除了血腥便是殺伐!”
笑了笑,項真道:
“這原是我們預料中的事,是麼?”
微微撇了撇嘴,荊忍道:
“要來的終歸要來,我們原本便沒有打算善了!”
冷冷哼了一聲,西門朝午宏烈的道:
“說句老實話,便是他黑手黨再刁狂,赤衫隊再蠻橫,黑髯公再難纏,哼!我千騎盟卻也不是省油的燈!”
項真有些動容的道:
“二位如此相助,實令在下感懷……”
西門朝午揉揉麵頰,輕輕一笑:“不要客氣,人之相交,貴交知心而已。”
說著話,兩匹馬的八隻鐵蹄在不停的躍飛,不停的邁展;目的地越來越近,而心的連繫,情的交流,也越來越密切了。
在轉過了一道彎拐之後,前面已有一片疏落的房舍映入視線,這些房舍零散的築在兩側,而通路,便在中間穿了過去。
低沉地,西門朝午放緩了坐騎的奔速道:“這小村便是‘大河鎮’的前站了,隔這村子約莫三十里地便可望見那鎮上的大牌坊,晚上摸過去比較合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