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赤顏鐵臂段喬的千刺錐“呼”的稍差一線幾乎貼著項真的鼻尖掃過,於是,項真覓求的機會便來了,他右掌一抖狠翻,“砰”的一聲悶響,段喬粗大的身體已滴溜溜的翻摔出尋丈之外,而當段喬的身子,剛剛摔出的一剎,項真已驟然抬腿,左掌閃電般抹過了正在慌忙拘劍的紅髯老人頭頸,他那青筋怒漲的頭頸……人影倏合倏分,項真已掠出五步,他一個小旋迴正面對“雙袖纏魂”杜原,那邊,“赤顏鐵臂”段喬的身體正沉重的落在地下,紅髯老人也全身痙孿著仆倒,兩腿亂蹬,雙手緊捂咽喉,在他捂著喉嚨的十指指縫中,正有五量鮮血狂湧……那柄狹窄的,銳利的“雀舌劍”,尚留在項真的小腿上,他目注面色青白,喘息急促的杜原,微笑著,猛然揚腿,“刷”的一聲尖響,插在他小腿上的“雀舌劍”已暴而出,“噗”的筆直透進了一名皮衣大漢的胸膛,強勁的衝力,帶得那個皮衣大漢飛出了九尺,才在一聲嘶啞的嚎嗥中重重的跌落下來!
露出雪白的牙齒一笑,閃泛著磁光的牙齒有如野獸噬人前的炫耀與示威,項真的雙目目光,如剪,他緩緩的環掃著四周,於是,四周包圍著如意府手下們不由難以自制的驚恐後進,一步一步的,幾乎有些麻木的後進……假山之側,不知在什麼時候已推上了柴薪,柴薪上還灑滿了火油,但是,那些圍著假山的皮衣大漢們也似是全傻了,他們個個目定口呆的看著這邊,一動也不動,連蜷曲地下發出頻死悶曝的紅髯老人都忘懷了……冷凜凜的,項真道:“杜原,就只剩你了,來吧,我等著!”
微微一笑,他又倏然大吼道:“黎東、魯浩,現在是衝殺出來的時候了!”
接著項真的語尾,如意府的正門那邊,突然響起了一陣喧譁叫嚷的聲音。跟著像是沸騰了一般的人潮洶湧聲,項真閃目一瞥,嗯,是如意府啟開沉重的巨門,放入大河鎮各幫派的殘兵敗勇來啦!”
幾乎就在陣陣人潮擁進的同時,大河鎮那邊驀地傳來一連串霹靂般的爆炸,火光燭天,山搖地動,濃烈的黑煙狂焰南沖霄漢,連陰沉沉的天空也被薰染成一片慘紫硃紅了!
地在搖晃著,彷彿隨時都會塌陷似的,這一串爆震聲十分接近,像是就在如意府不遠之外,看樣子,他們已將所有埋設的火藥引發了!
項真定定的卓立著,暗裡不禁長長嘆息,他一面擔憂著無雙派與敵方混戰中的那些勇士,一面在預測如意府引發了這些炸藥會不會將所有雙方的人馬全犧牲了進去,那串爆震是驚人的,是巨大的,不由不令人疑慮,江湖上的日子,也實在太險惡太酸辛了……“呼”的一塊假山山石被擊成粉碎射濺,在無數聲驚喊叫怪叫裡,兩條粗大的人影猛虎出押般撲了出來,一條銀鏈子“嘩啦啦”的翻飛暴卷,三名皮衣大漢已向拋人跌,血濺五步!
粗重的行者棍呼嘯盤舞,在“當”“當”“當”的金鐵撞擊聲中,七把鬼頭刀被震得四散橫甩,七個失刀的漢子怪叫連連捧著破裂流血的虎口蹌踉後退,黎東與魯浩長髮披拂,橫衝直闖,那種突目切齒,狂猛野悍之狀,直似凶神下凡,煞星落世,好不驚人!
項真及時而動,身形掠處,五名皮衣漢子仰翻倒地,咽喉間鮮血狂噴,冷笑一聲,項真掌勢再度暴起,又有十一名敵人打著轉子往四周摔出,濃稠的血滴一圈一圈的揚酒開去,映成了一圈一圈猩紅刺目的朱弧!
狂吼一聲,“雙袖纏魂”杜原奮力截擊,“軟帶劍”閃縮如電,精芒炫舞,快逾石火般攻向了項真!
身形連連旋挪,掌影縱橫如山,項真嚴厲笑道:“早說如此了,杜原!”
橫彈而起,項真抖手十九掌向杜原,雙腿絞翻,已把兩名揮刀砍來的皮衣漢子賊出了七步之外!
另一邊——
魯浩的行者棍揮展如風,疾速的盤舞著車輪般的大小圈弧,忽而橫掃,忽而直搗忽而斜劈,忽而猛砸,銀閃閃的光芒跳躍著連串的匹練,包圍著三十多名如意府手下任是團團亂轉,竄走攻襲,卻仍被逼得左支右繼,狼狽不堪,難越雷池一步!
在魯浩十步之外,黎東的銀練有如長蛇般“嘩啦啦”捲纏飛旋著,像長掠夜空的星尾,像奇異閃曳的光弧,像奔騰的流水,也像呼嚎不停的狂飈,有二十來個壯實的皮衣大漢力拼著他,但這二十多個漢子、除了刀刃胡亂揮砍,身形蒼惶躲閃之外,甚至連碰擊黎東的兵器一下也都不敢輕試!
項真遊刃有餘的搏戰著杜原與四周簇擁著的四十多個敵人,他騰挪如飛,閃掠似電,每在起落之間俱皆傷人殘命,每在迴轉奔移之下全能殺敵宰口,佔著人數上絕大優勢的如意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