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真對著尤化微微一笑,道:“該我們了——”猛然側滑半步,尤化狂吼著雙掌齊出,招走一半又倏分左右,快不可言的並擊項真太陽穴!
比尤化的出手更快,就在他的兩掌隔著項真額際尚有半寸之譜,項真已在穩立不動中當胸一掌電飛而去,他這一掌暴劈的勢子完全是短路直路,一點彎子也不繞,而速度之快,卻更是匪夷所思,不可比擬,就冤如九天之上的烈陽光輝,你看著它照射來了,它便來了,根本就沒有任何法子能以阻擋!
尤化上身急仰,猛然倒竄出去,心口也跟著緊抽了一下,他以足尖拄地,“唰”的劃了一個半圓,雙掌上下翻飛,一口氣攻出了三十一掌!
如刃的勁風貼地颳起,積雪蓬濺回舞,而片片掌影便在白皚皚的雪花中閃動交織,項真默不做聲的倏然晃閃遊掠,他穿過漫天的掌勢,有如一抹輕渺的煙霧般飄忽在那幾乎像羅網似的罡猛力道間隙裡,就那麼神出鬼沒的惡狠狠的再度逼近!
大吼著,尤化使出渾身解數,雙掌走著古怪的迴旋路線撞擊砸劈,有如呼嘯的龍捲風,來去無影而威力絕大,有如海上的漩渦,圈圈激盪又深沉雄渾,更似一枝碩大無龐的螺陀,剎時四面迴轉,難以捉摸,就在他的傾力抵擋中,空氣的流嘯與積雪的濺飛已然混成一團了!
項真知道對方出盡了全力,把老命也割上了,因此,項真並不過於急切貪功,他還不想在頭一戰中便使自己的實力和體勁消耗過巨,他只是有如狂風掠野般快速而犀厲的閃躍迴旋著,一面仔細觀察敵人的攻勢弱點——他希望一舉成功,不用纏戰太久!
旁邊——
西門朝午可說已吃定了他的對手了,“鐵魔臂”宛似惡魔的詛咒般呼轟圍繞著那個神色慘黯絕望的顯得那般的拙笨與孱弱,不僅攻拒之間遲滯無力,甚至連勉強自保也辦不到了,“鐵魔臂”飛閃如電,排山倒海似的狂舞狂劈,而大砍刀,卻越來越緩慢,越來越慌亂了!
使著長喪門劍的仁兄情況也不見得稍好,包要花的兩塊板子像叫魂一樣“吧噠”“噠”連串暴響著,一下在左,一下在右,一下到了上面,一下米至側邊,儘管那柄喪門劍揮舞得霍霍生風,銀光泛溢,就是連包要花的一根汗毛都沾不到,使劍的這位朋友像發了瘋一樣,大汗淋漓的拼命攻砍著包要花,但他宛如在撲擊著一條虛無的影子,用了全力,那影子卻依舊是影子,夷然無損!
驀然——
項真一躍升空,長射而下,他的雙臂往外猝揮急合,在這一揮一閤中,血刃似的掌影已暴飛單落,有如漫天的稜鋒交織,千百的刀口縱橫,空氣裡,剎時響起一片鬼哭似的尖嘯!
嗯,這是項真震懾江湖多年的絕活兒——“八圈斬!”
驚吼著,尤化竭力斜竄,雙掌同時反擊拼拒,他的應對稱稱得上快捷了,群星並頹似的掌影便在一陣呼嘯聲裡成串成片的擦括著他的衣衫飛過,一蓬破碎的青色布片立即花蝴蝶似的飄舞四周,眨眼間,尤化的外罩青袍已是千瘡百孔,零燦不堪了,那些亂七八糟的布條可笑的披掛在他身上,看去就彷彿一個狼狽萎縮的叫花子!
項真並沒有稍微遲疑,緊接著,他的雙臂翻合崩揮,閃擊如電,絲毫不容對方有迴轉餘地,那般狼毒的逼迫上去!
“八圈斬”的招式的簡明,乾脆,詭異而又殘酷的,它最大的特性是一個快字,快得完全成了連串,完全分不出先後,快得許多個動作等於彎為一個動作,換言之,每一動作後所發生的勁力,也就組合成一個整體的雄渾力量力。
有面對一座傾壓而來的大山,有如拒敵著一片浩滔洶湧的海水,更有如迎接來自千切之上的飛瀑,那種強烈得無可雙氦的威勢已經迫使尤化不敢,也不能再以已身那點力量去抗巨,這是不可能抵擋得住的,現在,項真的攻擊手法正是如此,在他汪洋大海般急厲劈搏中,尤化已蒼惶得幾乎失了魂了!
流著汗,喘著氣,尤化聲嘶力竭咆哮著,狼狽躲讓裡又猛然回掌砍砸,他似是抱著孤注一擲的決心,在項真的可怕壓制下,竟悍不畏死的反衝過來!
尖嘯如位,項真猝退三丈,而在退出的同一時間又暴起長射一式“化龍飛月”的身法展出便好似一溜電芒的曳尾橫過蒼穹,快得不能以任何言詞來形容,就那麼恰好的在尤化反撲之勢用竭的關頭來到了他的面前——旋出的招式不及收回,尤化幾乎剛看見項真退出卻又已嚇然發覺他再掠至身邊,在這一剎間,這位青松山莊的高手好像頓時掉進了萬丈深淵,他知道完了,一切俱將變為虛幻,而他仍然扭曲著面孔,厲喝著欲待抽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