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話便是:“為什麼?”
沒有寒暄,沒有客套,簡簡單單,直來直去,上來便詢問心頭最關心之事。
事實也的確如此。
鍾雲雖成名只有短短兩年,甚至一年前還遜色與石之軒,但以如今的情況,若單單以修為論,縱然是“邪王”石之軒,也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拳頭決定話語權,這道理,千古以來顛簸不破。
從這個角度來說,兩人是平等的,甚至於鍾雲隱隱還要勝上一籌半籌。
就像一年前,鍾雲見石之軒還只能居於下風,對於邪王毫無辦法,現在兩人卻是換了個位置。
石之軒問為什麼。
自然也如祝玉妍,也如天下人那般,詢問鍾雲做這一切,究竟是出於什麼目的。
鍾雲灑然一笑,伸手一指頭頂星空,緩緩道:“邪王可知這個世界之外還有什麼?”
咚!
宛如一粒小小的石子投入一汪極其平靜的池塘,迭起漣漪,一圈圈擴散開來。
石之軒的心便是這汪池水,一顆心便是池水之底。
以他現今的修為,縱然是山呼海嘯,至多隻能吹皺他這一池心水,心底總是陷入極致的平靜,誰也不曾令他動上分毫。但是這一次,只是一粒小小石子,就已辦到。
沉默。良久的沉默
僅僅只是一句話,便令這天下聞名的邪王陷入沉默,不知如何回答,更不願回答。
倘若這話是從一般人口中說出。他自是嗤之一笑,當之為瘋癲,但這話是鍾雲說出,他便再也笑不出來了……因為他明白鍾雲說的是什麼意思。
那是不同於這一方世界的地方。
鍾雲灑然一笑,輕吐一口氣。緩緩道:“破碎虛空能否抵達九天之上,貧道不知道。但貧道知道,除了此方世界之外,還有更強大的世界,而要想突破限制,到更廣闊的天空,甚至在那廣闊世界中好好的求道,就需要我等不斷的變強。”
石之軒輕吐一口氣。
鍾雲虛指一彈,虛空之中,一點黑白小點出現。
唆。唆,唆……就如兒時以瓦礫來打水漂,那點黑白小點化為一尾陰陽魚,然後躍出水面,沿著河面直衝而上,不休不止,直至消融於黑暗。
石之軒知道,雖然他瞧不見,但在未知的遠方,這尾陰陽魚仍一往無前地繼續著自己的旅程。
喃喃出神。
旁門三千。左道八百,眾生永珍,諸佛龍馬,然我心永恆。黑暗也好,遙遠也罷,甚至於永遠不可抵達,但又與我何干?但憑心意行事,只為念頭通達。
石之軒突然哈哈一笑,道:“不錯。我明白了。”
“很好。”
鍾雲嘴角彎起,輕笑道:“既然如此,那麼咱們不妨再談些別的。”
石之軒道:“什麼?”
鍾雲緩緩道:“以你現今的實力,遠非貧道之敵手,所以……貧道可為你洗筋伐髓,待你恢復到巔峰時期,再來跟貧道說話。期限是三個月。”
“‘洗筋伐髓’!”
石之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