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姐親暱地打了黨小北的手背一下,說您大人大量,不和小孩子一般見識。你堂堂的總經理和這些小猴子鬥什麼氣?你要看著他們不順眼,姐就去炒了他們魷魚!
黨小北說,別別,他們也是公事公辦,你炒了他們魷魚,讓他們到哪裡吃飯去?
紅姐說,沒想到你還是這樣一副菩薩心腸!
黨小北說,這你可算是說對了,我這人從小就心軟,看不得別人受苦,我經常被電影和電視劇感動得流淚,你信不信?
紅姐說,當然信,當然信,黨總的話我不相信,這個世界還有誰的話值得相信?
黨小北說,知我者,紅姐也!
紅姐說,行了,快走吧,你那幫兄弟正在等你呢。
兩個人一邊說著一邊進入一條幽幽的通道。通道的地上鋪著紅色的羊毛地毯,兩邊的牆壁上繪著連綿的山水風景,低矮的泡沫吊頂上,暗藏著一些小射燈,像天上的星星一閃一閃的。
黨小北說,紅姐就是紅姐,還沒三日,就當刮目相看了。
紅姐擰了黨小北一把,咬著牙根說,你這個喪了良心的傢伙,足有半年沒到我這裡踏個腳印了!
黨小北說,大姐,我是準大學生,有自己的學業,上次我是偷偷溜出來的,被我老孃狠罵了一頓,說要斷我乾糧。你想想,我哪敢再溜出來?這不,我一走出郎市一中的校門,第一站到的就是這裡。
紅姐突然粗魯起來,說我還不知道你讀的什麼書?你就挨著女人的逼打呼嚕――裝鼾(憨)吧!
黨小北笑了笑說,紅姐,你可別這樣說,我不是又來了嗎?只要你這裡有新花樣,我是不會吝嗇錢的。
紅姐說,那些“脫了褲子上床,提著褲子掃黃”的傢伙,剛找完我的麻煩呢,要不是他們,我才不會要客人登記。
黨小北說,他們的腦子一定是進了水,誰不知道你紅姐能九天攬月,能下湖抓鱉?他們動你,那不是自找麻煩,閒著沒事幹?就是有問題,王副局長能讓他們胡來?
紅姐說,關鍵是咱們憑著良心做生意,犯法的事不做,違規的事不幹,身正不怕影子斜,這不,瞎折騰了一個下午,啥也沒撈到。我還是我,誰給我把門封了,誰來給我把門開啟。
黨小北說,那是,那是,從首都北京到南方小城,誰不知道你紅姐的大名?
紅姐說,我對王局長說了,郎市像我這樣遵紀守法的生活館,只此一家別無分號,如果把亮點都給封了,我看連市公安局也得封了。
走到通道的盡頭,迎面是一面大哈哈鏡。黨小北一抬頭,被鏡子中的兩個怪物嚇了一跳。我的個娘啊,這是什麼妖怪!他看到鏡中的自己縮成了一個龐大的酒罈子,身旁的瘦高個女人同樣縮成了一個酒罈子。鏡中的女人咧著半尺來長的黑嘴朗朗地笑著,說小弟,你姐有沒有奇思妙想?
黨小北說,豈止是奇思妙想,簡直是異想天開嘛。
紅姐說,到亮點來消費的,不是有錢的黑心人就是當官的強盜,小老百姓沒有幾個。我就是想讓每個到這裡來的人認識一下自己的真面目。你自以為了不起,其實很可笑,可憎,甚至可惡!這個社會其實就是一個大大的哈哈鏡!。
黨小北說,紅姐,你這麼有思想,應該去當市長!
………【021 亮點會所的美體盛宴(…】………
紅姐說,市長算什麼東西?小弟,你姐虧就虧在生了個女兒身,你姐要不是女兒身而是男兒身,那………她意味深長地搖了搖頭,把半截話嚥了下去。
黨小北說,紅姐,你已經很不簡單了,開著這麼大一個店,票子大把大把地賺,你還要咋的?
紅姐說,比你起媽媽我可是差遠了!
黨小北說,我媽媽算什麼?大傻瓜一個!人家那些當市長當書記的,早都吃飽喝足了。她倒好,管著那麼大一個開發區,居然沒幾個錢給她的兒子花,還時時說掙自己的錢花自己的錢,這樣才踏實,我想辦個水晶加工廠,她都反對。
紅姐說,真是士別三日便當刮目相看――我還以為你知道玩呢,沒想到還有點思想,是你媽媽的兒子。
黨小北說,我也在進步呢。
紅姐說,剛才這些話是誰教你的?
黨小北說,是我自己想出來的。
紅姐笑了起來,說你能想出這些來,就不是你黨小北了。說完,她按了下牆壁上的按紐,哈哈鏡無聲無息地轉到了一邊,閃出了一個圓月一般的洞口。她說,這個洞很特別,叫別有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