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那就好……”他像是突然放心般地輕呼口氣,“我不想讓你沾這些。”
“如果我沾了,你是不是會討厭我?”
“就算未出生,那也是條人命,你不是這宮裡的別人,別人殺個未出生的孩子覺得天經地義,可你,一定會讓自己一輩子活在自責裡。”他看著我的眼睛,目光滿是憐惜。
我忽然疼了心,原來,他也是如此瞭解我的:“陛下,如果有一天,我在這宮裡活不下去了,你會保護我麼?”
他含笑,將絲被蓋在我的身上,自己躺到我身邊,貼著我的耳朵道:“如果我說,我一直在保護你,你信麼?”
“信,”幾乎毫不猶豫地,我回道,“即使你騙我,我也信。”
那時候的宮裡,每個人都以為我和諦聽合房了,卻不知,其實他從未碰過我,每每只是在寥寥可數的夜晚裡擁我入睡,看著我在他的懷裡的睡去,嘴角,永遠掛著月般的笑容。
好幾次,我都夢見他在我睡去時摘去了我的面具,輕挽住我,在我耳邊不斷地喚著,丫頭……丫頭……
美麗的夜晚,美麗的夢。
或許,有人會覺得那是種悲哀,可我卻從來不這麼看,相反,我為此而安心,為此而慶幸,即使是自欺欺人也好,我總覺得,那是種不同於一般的感情,或許……是珍惜。
我喜歡尋花園裡最偏僻的角落,一個人靜靜看風景,頂多身邊帶個玉兒,不與其他女官們接觸,在草原的時候,我是隻鷹兒,可來到了這裡,尤其是曬著太陽的時候,我發覺自己越來越像只貓兒,趴在假山頂處,發呆可發一整天。
“哪裡來的煙味兒?”我到處聞聞,不覺皺起眉頭,確實是煙味。
“奴婢去瞧瞧。”玉兒轉身走下假山。
我忙攔住她:“不用了。”
移開視線,我望向了假山旁的小樹林,這裡本就是宮城的偏僻處,平時沒什麼人會來,尤其是小樹林,常年沒人打理,盤根錯節的,看上去有些陰森。
我對玉兒做了個噓的姿勢,讓她別出聲,她點點頭,隨我一起悄悄步進林子裡,宮裡有許多規矩,其中一條就是不準祭奠亡靈,那是對皇族的大不敬,是種重罪,所以,當我看見這個小宮女將黃紙燒入火中的時候,著實吃了一驚。
“你在做什麼?”我冷聲突問。
小宮女嚇了一大跳,轉過身來,撲通一身跪在了地上:“娘娘饒命,娘娘饒命。”
嫁禍難擋4
我輕笑,走到火堆旁看了眼:“你有膽燒這紙,到沒膽被處死了?”
“我……”宮女慘白了臉,癱在地上似是沒了力氣。
我本想小嚇她,給她個教訓便是,可她倒好,完全被我嚇傻了,這到讓我憐惜起來:“哪個宮的?”我問她,她只哆嗦著,顫了半天也未說出句完整的話來。
無奈之下,我只得看向玉兒,玉兒比我熟這宮裡的人,果然,她見我一個眼神,立即就報出了我要的答案:“回娘娘,她叫林夕,本是隨著林貴人一起進宮的。”
我聞言稍驚:“哦?是林貴人的人。”
一提起她,回想當日她死前的落寞孤寂,仍覺得難過不已,回頭再看了眼那黃紙:“莫非,你是在給林貴人燒紙麼?”
宮女稍回神,叩首道:“是,今兒是我家小姐的誕辰。”
“難得你這片忠心了,是我錯了。”我嘆息一聲,忽然覺得自己剛才確實是做的過了,祭奠死去之人,本就人之常情,宮裡的規矩是死的,可我是活的,何必和這種事較真。
“你備了兩打黃紙,另一打是給誰的?”我又問她。
她忙回道:“回娘娘,是給小姐未出生的小皇子的。”
“哦?”我心頓了一頓,“未出生的孩子,你也祭奠麼?”
宮女點頭道:“回娘娘,在奴婢家鄉有這麼個傳說,每個孩子都是天神種的精魂,被天神拋進孃胎就算是活了,即使未出生仍是條命。”
“這樣啊……”我淡笑,呢喃道,“所以,即使是殺個未出生的孩子也算是殺人,是麼?”
宮女不知我問這話的意圖,不敢回答,我也知她不會回答,轉而拿起另一打給孩子的黃紙,蹲下身與她一起燒了起來。
“玉兒,去林子外守著,就說是我說的,沒我的允許,誰也不準進來。”
“是。”
玉兒聽了我的話,立即乖乖退去。
“你現在在哪個宮裡?”我將黃紙分開,一張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