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將我是魂女的事告訴了你,對吧?”
見她的臉色忽然煞白,我得意地笑了:“果然啊,說什麼深謀遠慮,如果沒有熒惑,你根本走不到這地步,說不定,你才是別人的棋子,在被別人耍著玩呢!”
“你究竟知道了多少!”
“太后想我知道多少?”
“是熒惑告訴你的?”
我好笑地看著他:“這還用他告訴麼?太后也太看輕城兒了,你故意裝作不在乎預言的事教我在後宮爭鬥,好讓那些知道預言的人放鬆警惕,以為你只是想利用我誘惑諦聽霸佔朝政,可事實上,你卻暗中讓吟雪承認想要害我,逼得姑姑將她殺死,又派人引我去慈安殿栽贓給我,你知道諦聽一定會為了護我不顧一切,姑姑也會為我犧牲,而我則會因為姑姑的死誤會諦聽,甚至逼得他送我出宮,你就趁著這個時刻發動兵變,熒惑一定告訴你了吧,姑姑已將夢靈還給我,我只要感情失控就會失去對夢靈的控制覺醒成魂女,而你就在這個時候,在所有人都以為我會認諦聽為珠華的時候,讓熒惑來告訴我鎖咒的真相,讓我明白是我鎖住了他,如此一來,我就會因為內疚而否認他是珠華,放他離開宮廷的時候也讓你輕而易舉地徹底扳道他,確實是條不錯的計謀!只可惜……”
那夜弒帝12
“你可惜什麼?!”她的指甲深深掐進我的肉裡,像是要將我碾碎一般。
我偏是硬仰起頭,將燃燒在血液中的所有不屑與憤怒統統凝結成最美麗而刺心的笑容:“我可惜,這條計策畢竟是熒惑給你的,沒了他,你一事無成,我還可惜,其實你根本不用動這麼多腦筋,難道你不知道,魂女覺醒後只對珠華一人有情?對於以前的情誼,她早忘地一乾二淨。”
她怔了一怔:“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揮臂甩開她的手,揚起了急烈的風,風膠著住我們的目光,彷彿能發出刺耳的聲響:“我的意思是,諦聽本來就不是珠華,就算你不做這麼多事情,我一樣會殺了他。”
她呆了一呆,忽爾滿眼震驚地問我:“那誰是珠華。”
我挑挑眉:“請問,太后希望是誰呢?灸舞麼?”
她咬牙切齒:“不是也得是!”
我偏是淡回:“那還得看我的心情,別忘了,現在,是你,有求於我,不過,如果你殺了諦聽手下的話,我一定會隨便認個人當珠華,到時候,你就看著你好不容易得來的江山白白拱手讓人吧。”
輕輕一笑,我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太后並未留我,但對著我的背影,出言森冷:“本宮的兒子一定會成為王,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止,諦聽不行,你更這個資格!”
我閉眼深吸口氣,全當她的話只是夕陽裡最不經意的一陣風,儘管,這陣風,當真冷進了骨頭。
走到灸舞寢宮的時候,太醫剛離開,我索性接過藥瓶,將紗布蓋在藥瓶上吸進瓶裡的藥,然後,小心塗在灸舞的傷口上:“還好沒傷到脾臟,御醫說安靜躺兩天就會好。”
灸舞趴在床上,滿臉不情願:“我倒寧可傷到動不了,讓我天天躺床上,不如讓我死了算了。”
我敲了下他的腦袋:“又說死,找死麼?”
他“啊!”地叫了聲:“你就這樣對你的救命恩人?!”我一巴掌拍上他的背上他躺好,他倒抱怨地更厲害了:“你這是在向我報仇麼?”我一時沒反應過來,他嬉皮笑臉地指了指自己的唇,“這個的仇。”
我怔住,沒有笑,看著他的眼睛認真地說道:“以後,不準再把我一人推出來了,記住了麼?”
“好啊。”他趴在床上,頓了一頓道,“但得給我個理由。”
我想了一瞬,輕聲說:“因為我不喜歡。”
他挑眉一笑:“理由不夠充分。”
我像是沒聽見似地又加了三個字:“我害怕……”
宮裡那時是怎樣的景象?凡是諦聽用過的碰過的全都要銷燬,凡是沾有他記憶的全部都不準存在,每個人都低頭忙碌連大氣都不敢喘,生怕一不小心落了個麒王餘黨的頭銜牽連九族遭殃。
這樣的宮城,即使再美麗也去不掉人們心中的陰霾,而在我看來,沒有了他存在的宮城已不存在任何值得留戀的地方,現如今,也只有灸舞所在的地方能讓我感覺到一絲溫暖,與其說是替他療傷,不如說,是我逃到了他的身旁。
在紗布上又倒了點藥,我抹著他的傷口問他:“還疼麼?”
灸舞回神,卻又半開玩笑地回我:“如果我說疼,你會心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