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穿石,他已經處於掙扎的邊緣了。本可回絕嬌公主的話,卻是不敢說出來。需知這可是官家賜玉,若是這理由成立,豈不是打了官家的臉,他別說這一身官服,便是腦袋上的頭怕也難保。
“王大人,你這下可說了吧”陳堯諮哼道,這人果真是欺軟怕硬,若不是這玉佩,他還不知道胡扯成什麼樣子。可古人說的好,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這王大人定是個中高手了。
鄭師爺眼裡最是尖,見此忙的道:“公主,陳公子小的雖然人言低微,可小的可作證,王大人乃是攜其子之仇於陳公子”
“你……”王大人頓時傻了眼,這家賊難防,熟話說得好,不怕虎一樣的敵人,只怕豬一樣的隊友;不怕敵人的強大,只怕隊友的背叛,這王大人栽的不是豬手裡,是栽在了自己人的手裡了。
“公主,小的之言,不敢有絲毫作假。自那日晚宴之時,小的便知曉此事,這乃是王大人親自告知小的。因王欽若與陳公子之恩怨,王大人不滿陳公子屢次勝王公子,而今歲那王欽若亦是要入京應試,王大人擔心陳公子再力壓一籌,故而出此下策”鄭師爺一股腦的說了出來,眾人聽得大驚失色。
往往背叛者總是奇效的,鄭師爺的話無疑是正中了趙璇下懷,呆呆的回頭望了鄭師爺一眼,如那被秋風肆虐的草,已經沒有了勁頭。
“王大人你心懷叵測,徇私枉法,如今人證俱在,你還有何話說?”趙璇怒目而視,淡紅的臉蛋兒山微微的薄怒,卻有不容置疑的威嚴,或許他的一句話,便可決定人的生死。
“我……”王大人雙眼裡若有迷離,看著陳堯諮,放似有話要說,卻不知道如何開口,微微的蠕動了嘴巴,卻仍舊沒有說出來。
趙璇起身而立,昂聲道:“王知州,你還有何言可說?”
王大人沉默了半響,終究沒有說出口,低著枯黃的臉再也沒有說話。
“既然你無話可說,那陳公子之事,說你徇私枉法,也沒有冤屈了你吧”趙璇哼了聲道。
陳堯諮看了看這王大人,心裡暗自沉重的一嘆,可憐天下父母心,為了他們的孩子,還真有什麼事都敢做的,本是清白之身,卻被這些矇蔽了自己的眼,年輕人到底是年輕人,父母也終歸是父母,他們還真有不顧一切的魄力。
“徇私枉法,便是這一罪便可與你丟官去職,本宮上奏朝廷,貶至縣尉,你可心服?”
王大人不語,低頭沉默了。若是言及這人父之心,他是做到了極致;可要說到這做人之道,他無疑是愚蠢之極的。
“王知州,你知所為,昭然若揭,其行可誅,我朝太祖聖諭,不已言而殺文人,本宮也不為難你,拿去你的袍服官印,貶你三極,你好自為之吧”三極而下,王大人不過區區縣尉了,趙璇也不願與他多言,但這在歷代文人中,也不算輕罰了。
王大人呆坐在公堂下,一言不發,雙眼目光渙散,如同脫了神光的菩薩,呆若木雞。兩旁軍士早走了上來,脫去了他的身上袍服。所謂無官一身輕,這官服倒是有些斤兩,可這王大人只是細溜溜的了。
這場不大的保舉風波,終是落下了它的帷幕,王大人一手釀成的因終是自己吞下了果。遠處的人影簇擁而去的車架,陳堯諮心裡似是若有若無的空曠,他突然沒來由的心裡一嘆,世事無常人生變,可堪回首及夢迴,方才還是盛氣凌人、頤指氣使的王大人轉瞬之間如變了模樣,而方才還是嬌弱士子的趙璇,而今卻是高高在上的皇家公主。
這一場爭鬥,看似陳堯諮笑到了最後,可他心中卻隱隱有悵然寥落,或許這是一場沒有勝者的爭鬥,陳堯諮贏了最後,卻有欠下了一份債,這是什麼債,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了自己一介書生,放下自己高貴的公主架子,而今又是為了自己,他又如拾起昨日的黃花,陳堯諮悵然良久,心裡不免喟然長嘆。
“嘉謨,“顧承棟見他目光遊離遠處的趙璇的車馬,走了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何時回到的成都府,我也不知曉,若不是今日接到公主之令,豈不是還矇在鼓裡。”
這些日子的輾轉,還真使得他有些疲憊,也沒有閒暇去忙著玩騎馬射箭這麼悠閒了,陳堯諮嘴角一絲苦笑道:“小弟也是……”
“我不過是隨口說說罷了”顧承棟笑道,“而今科舉在即,你理當多謝功夫放在溫書上,豈能再如以前的玩鬧。”
他說到此,看了看這四周的軍士,見無人在聽,低著聲問道:“你如何認識了這荊陽公主的?”
陳堯諮一愣,他回想了片刻,自己與那趙璇相識,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