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退下吧”太宗搖了搖頭,看著遠去的身影,望了望這寢宮,仿似又回想起了當年的一幕,有雄心壯志,也有心驚膽寒……
且不說陳堯諮醉了一宿,腦子裡只覺漿糊作祟,攪成了一團,回到府中,雖是慶賀擺宴,賓客眾多,可他卻已經不能在去敬酒了,無他原因,因為他已經醉的不省人事了。
休息了兩日,聖旨以下,又讓他做樞密院承旨領起居郎,這倒是讓陳大少爺與陳二少爺羨慕不已,他們二人哪個不是在地方打拼了這麼幾年,才有機會調回汴京,這廝沒想到才中了狀元便進了樞密院,雖是樞密院基層官員,可是好歹也是好的肥差,這可是皇帝秘書,所謂宰相門前七品官,何況皇帝的跟班,自然非比尋常。
這些人羨慕,可陳堯諮卻是知道,起居郎不過閒職,雖是皇帝近侍,卻沒什麼實權,自己不過是跟班中的一員,相當於皇帝的秘書團的一員,可是這秘書團之龐大,是難以想象的,他一個人在裡面說話沒有什麼效用,所謂秘書不帶長,放屁都不響,說的好聽他還是個天子近臣,說的差些,就是個從六品。
可羨慕歸羨慕,鬱悶歸鬱悶,上朝是必須的,陳府父子四人早早的就出了門,陳省華如今在太子賓客領從三品銜;陳堯叟樞密侍制,從四品銜;而這陳堯佐更是中書舍人,正四品大元,陳氏一門若說是風光,也是一時無二了。
可風光的背後,就是四個人,一老三少要早早的爬起來,穿好衣服,甚至飯都吃不好,早早的跑到了宣德樓前等候上朝的大門開啟。
這世上有兩種職業的人是起得最早的,不提那鐵匠鋪子,更不說撐船磨豆腐,但說這夜行最多的,其有二:一為當官一為賊。古人做官絕不像現在那麼輕鬆,什麼八點開會十點到齊,時十二點下班九點就無人了,古人的敬業精神給陳堯諮了很大觸動,他們每日不折不扣的起早摸黑,不管你清正廉潔,還是貪婪無賴,這起得早是最起碼的要求。
陳府四人落轎,便引得眾人眾人的眼光來,陳大人走出轎子,已經看到許多同殿為臣的官員在宣德樓前等候了,不外乎又是你言我語的招呼。眾人同為同僚,也得寒暄,陳大人也與幾人說笑。
“陳狀元,老夫還未與你道喜呢”一個身著緋色蟒袍的人走了過來,笑著道。
“原來是尚書大人,多謝大人關心”陳堯諮也打起了招呼,這人卻是馬尚書,馬家與陳家是姻親,馬小姐是陳堯諮的大嫂,兩府往來不少,那日陳府宴請,馬尚書也在場,不過陳堯諮喝的酩酊大醉,不知道罷了。今兒個可是第一次上朝,也是第一次見到馬尚書。
“恩師”柳大人走了過來,三人忙的肅穆施禮,與柳開一同走來的,是中書侍郎領工部尚書呂端,兩人似是春風得意,雖是今日無風,但也如風拂面。
“老夫還未恭喜陳狀元呢”呂端摸了摸挺著的大肚子,咧著嘴笑道。
“呂相爺嚴重了,”陳堯諮連忙稱謝,在這些人面前,他不過小卒子,放眼哪一個也得罪不得。
這說話的功夫,宰輔畢士安、參知政事寇準、翰林學士李沆等等一干重臣老臣悉數到齊,這橫班一列,便把幾人距離拉了開來,在這司儀太監的指引下,陳堯諮站到了最後的角落,而呂端諸人因為同中書門下平章事之身,當仁不讓的站到了第一列。可更為奇異的是,蜀王與吳王也在其列,不過一等的王爵可是正一品,諸人都在其下。
百官臨朝,四品以上的官員都可進大殿的,陳堯諮是沒哪個機會了,陳堯叟與陳堯佐都進了去,這一系列的流言官裡,他有站到了最後,因為六品下的官員是不會臨朝奏事的,便是新進的他也只能留在了這外殿的殿門前。
百無聊賴的打了個哈欠,這朝會就如同走過場,他不感興趣,所謂不在其位,不謀其政,若不是他身邊就站的殿前御林軍,他都有想法溜出去了。
看守的緊,並不代表沒有機會。突覺得有人拉了拉自己的衣服,不禁轉身一看,卻是這趙璇在他身後忙的招手。陳堯諮頓時嚇了個傻。
“這丫頭膽子可真大了,這可是朝會,我都不敢睡覺,他居然敢溜了過來,如是官家知道了這事……”他不敢想了,忙的搖了搖頭。
趙璇見他如此,不禁柳眉一豎,忙的跑了過來拉著他走了出來。這些御林軍也是老經沙場了,耳濡目染,什麼陣勢沒見過,公主做事,他們自然不敢多說,一個個的睜大了眼睛望著房簷,來了個眼不見為淨。
“公主,你……你來做什麼?”陳堯諮大驚,看了看這殿外沒有御林軍,才低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