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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5部分

一半,二婆子面上忽然有了點緊張神色,她還以為是二人對怡紅院有什麼不滿意。等話音收尾時,她的身後突然有笑聲響起,她回頭一看,原來她“挖角”的好事剛好被孟瑄給撞個正著,再回頭看兩名婆子,已經欠身出樓了。

她絲毫不覺得尷尬,面色如常的起身給孟瑄讓座、遞茶、看點心。所謂妾麼,就是夫君坐著你站著,夫君吃著你看著,夫君躺著你陪著。

孟瑄挑出塊榛子糕丟在口中,笑問:“期望的福利中,怎麼還包括‘給子女謀個清園的體面活兒’,這是為你們怡紅院求人才,怎麼福利在清園這頭出?這算不算是,以權謀私?”

何當歸初時以為孟瑄的笑是真笑,還以為他這種馬踏山河的大英雄,才不會理睬她這點子小動作呢。可看他薄唇掀動的那點弧度,越看越覺得他是在冷笑,又或者說,是種帶著點點寒霜的皮笑肉不笑。這還是她第一次見他這麼笑法,貪新鮮多看了一會兒,她才解釋道:“妾身既然已嫁入孟門,名下財產從官府籍冊那裡就已經自動劃入你們這兒了,當然也就沒有彼此之分,讓清園出這點子福利也不算逾矩。”

孟瑄仰頭看她,仍笑道:“既沒有彼此之分,那‘孟門’怎麼還是‘你們這兒’?”

他這是來找茬的?何當歸不答反問:“聽說爺明日出遠門兒?晚上要溫鍋吧,下帖子請鄰居的客人了嗎?對了,北方這時節冷著呢,你的冬衣須多備下兩樣,替換著穿才好。”

兩人的話有點風馬牛不相及,孟瑄說:“剛才從你院子裡過,看花兒開得都分外熱鬧些了,南國的初春就是如此多變,一夜一新景。”

“那,爺還繼續坐嗎?今晚很忙吧?”何當歸兀自說她的,“我聽說起程前的溫鍋要喝八種酒,寓意道路四通八達,不知‘咱們家’有沒有這麼多種類的酒。”她很刻意地強調了一回,自己有把清園當家。

經過昨夜一思,她是已經打算在此好好安家落戶的了,不管身邊的人來了又去了多少,終究她才是那個要守著自己到地老天荒的人,其他的人,相遇時再轟轟烈烈到什麼境地,也有一拍屁股走人的時候。這麼一樣,她果然接受了孟瑄換人扮演、跟她不熟的事實,也一點都不孤單難過了。

“怕你在清園孤單,”孟瑄笑道,“想讓兄長回京的時候把你一同捎回去,不知你的意思如何,你若想去,我修書一封留給大哥。聽訊息說,他們在外地不防被絆住了,而我明日就得準時起程,彼此正好走個擦身而過,不能為你作介紹了。”

何當歸袖手回道:“妾身嫁過來,當然火熱熱的一顆心想趕去孟府給婆婆叩頭,可又怕我規矩學的少,一到那裡就惹婆婆生氣,因此爺讓我自己選的話,我想清園更適合我這樣小戶家的女兒呆,就是要回京去,也得先學三年規矩,學出個樣子才敢假扮一回大家閨秀。”

“那你就隨意吧。”

孟瑄全程都是皮笑肉不笑,直到何當歸亦步亦趨地送他出了水謙居,又衝他的背影揮了三回帕子,才回樓裡很納悶地想,同一個身體、同一個靈魂,難道區別真的那麼那麼大。這一位並行空間的孟瑄,她是半點都琢磨不透了,時而把當家大權很“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地交給她,時而又為了她的一些小“人事調動”的舉措而斤斤計較,時而要介紹她給他哥,時而又問她要不要回孟家大本營參觀。

可是,總覺得他略過了什麼最重要的話沒講呢。是什麼呢?

微月透簾櫳,螢光度碧空;羅綃垂薄霧,環佩響輕風。

過了掌燈的時辰,何當歸就把手頭的幾份兒賬簿丟開,對著打雙結的燈花修指甲,塗蔻丹,然後又鑽進淋灑間的沐浴桶裡悶了一個多時辰,把自己泡得粉瑩瑩香噴噴。她又用小風爐架上雙層籠屜、倒進半瓶子果茶露兌檸檬草清油,燻蒸一頭長長迤地的青絲,一蒸又是小半個時辰。整個過程了她一會兒鼓起了勇氣,一會兒又自己給自己撒了氣,還是沒拿定個主意。

昨日經過了青兒的愛心提醒(當然她自己也一直很有數),要想治那個什麼什麼病,今夜就是最後期限。她是嫁過人的女子,她的夫君就是唯一人選。可為什麼做了一整日的心理準備,又醞釀了幾個時辰的閨閣情趣兒,她還是進入不了那種狀態呢。

這樣發著愁,她突然有了入睡前的狀態。連打幾個哈欠,她突然像軟蛇一樣匍匐到了貴妃榻的腳踏上,想往上爬,爬了兩次竟然都不能成功。這是怎麼了?

她打著大大的哈欠,覺得腦後有什麼異物,轉頭時分,她被嚇了一個激靈,因為撞入視野的,是關墨那邪氣逼人、小人得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