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消失於無形。
藍氏醒來,不知是否心理作用,覺得自己小腹非常熱燙,下身一片溼意,再偏頭看枕邊人,那個鼻息沉穩、五官深邃的英偉男子,可是她千帆過盡之後最好的丈夫呀!於是她幾下搖醒他,急促地喘息著,要求道:“淳,我想要孩子。給妾身一個孩子,快!”
“嗯?”聶淳睡得正香,醒來找不著北,不過對於心愛嬌妻的索歡,英偉如他,絕對是要一瓢,給一缸,管夠管有管飽。
於是天雷勾動地火,一室旖旎無限。
白天醒來,聶淳出門忙他的去了,藍氏想起夜間情形,臉蛋有如火燎,不敢相信那一個熱情似火的女子是她自己。正羞得找地縫兒時,忽而聽得院牆外有叫賣聲:“祖傳寶藥,專治女子不孕,十兩銀子一丸,一丸見效,不見效退你錢!”
藍氏早就病急亂投醫到走火入魔之地了,聽後立時雙眼一亮,讓丫鬟速去取銀子,她自己一頭衝出門去。儘管她也是很通醫理的人,可身為女人,有時總有抑制不住的購物衝動,於是她很衝動地花一百兩銀子,一氣兒買了十顆不知名的黑漆漆的藥丸。原因無他,是因為那個買藥的人乃一白鬍子老頭兒,跟她夢中所見有五成相似。
一天一顆藥丸,十天吃完之後,藍氏的肚子就大了,特別特別的大。
不過不是胎息,她自己摸著不是,叫來其他的大夫摸脈,也摸不出個所以然,道不出她究竟患了何病,個個都拈著鬍鬚搖頭。聶淳在外奔波忙碌,好容易得空回家一看,就看見一個懷裡揣了仨兒大西瓜似的嬌妻,歪在枕頭上嚶嚶哭泣,頓時他的頭都大了。
除了天下排名前三的名醫(何當歸自己排的名),何當歸、羅脈通和齊玄餘,剩下的所有名醫都被銀子勾引,不論遠近都光顧了藍氏的生意,也沒一人能治好她的“大腹便便症”。
名醫們紛紛搖頭說,就是懷胎十個月、懷上了四胞胎的婦人,也不該有這麼個大肚子。若說是罹患了什麼不治之症……倒也不像,脈息穩健有力,沒有任何症候……恕老夫醫術不精,見識淺薄,不能醫治尊夫人的怪症,診金如數奉還,煩閣下另請高明罷。阿彌陀佛。無量壽佛。無量天尊。
天尊你妹啊!
聶淳夫婦莫可奈何,可日子還得照常過,藍氏的這個大肚子不痛不癢,除了行動不便,別的倒也還罷了。
不久之後,兩人卻同時發現,每次行房之後,藍氏的肚子就稍微變小一些,雖然弧度不明顯,但確實是小了那麼一點點,藍氏自己也說肚子變輕了。於是在此成功經驗的基礎之上,為了治療藍氏的“大腹便便症”,兩人把僕婢一遣散,把門兒一關,日夜行房不止,藍氏的肚子也神奇地一天天一夜夜小下來。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日,突然有一天,肚子形狀已差不多恢復正常的藍氏,自己搭脈之後,睜大眼睛驚呼道:“相公,我有身孕了!是喜脈!!真的是喜脈!!!”
於是,心心念念求子的藍氏,就這麼莫名其妙地治好了她多年的不孕不育之症,懷上了一個珍貴的肚子。聶淳欣喜無限,又找了各種名醫來瞧,都說果真是喜脈,好一個喜脈,可喜可賀,恭喜發財。
就這樣,懷有身孕的藍氏,開始在這個闊大靜謐的京城宅院裡安心養胎了,今已是第五個月。有丈夫,有孩子,還有一個敞亮舒適的家,如今的她什麼都圓滿了。就只差女兒何當歸的一個原諒。
而何當歸心裡不計較母女之間誰欠了誰多少,因為真的算不清楚,口上也只撿安慰人的好話說,藍氏一開始聽得極是感動,慶幸自己攤上了一個乖巧懂事的女兒,漸漸就又覺得不是滋味兒,突然巴不得女兒能一吐衷腸,罵她這個當孃的幾句才好。
可偏偏就在她想喝烈酒的時候,乖巧的女兒只給她提供一杯溫開水。有時候,溫開水也可以成為一種變相的懲罰,一聲無言的抗議。
“真的……不能原諒娘嗎?”藍氏睜著一雙哀傷的大眼睛發問。哪怕女兒她哭鬧一通,怪怨一場,再說原諒她了也行。
何當歸不明白藍氏的執著之處,也體會不到她心上揹負的愧,只好繼續帶著和煦的笑意,溫吞吞地順著她說:“母親請安心,女兒已然原諒了所有人,當然不會怪怨自己的生身母親。請母親務必安心養胎,生雙胞子是很考驗體力的活兒。”其實,她不是“原諒”了所有人,而是拜孟兮的藥所賜,幾乎“忘記”了羅家所有人在前世對她的傷害,如今想起羅家人來,白茫茫一片好乾淨,面容也是模模糊糊的路人臉。都不記得他們的人了,誰還有精力去記得恨。
藍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