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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小廚房的鼠兒?賭坊的聲音太吵?”老太太驚奇地重複她的話,“哪來的鼠兒?”

湯嬤嬤適時為老太太釋疑道:“那些鼠兒是韋哥兒養在三小姐小廚房裡的寵物,後來就氾濫成災了,關於此事,容後我再跟您細說,反正這一筆賬也要算到那個惡僕婦王啟家的頭上。”說著又轉頭對何當歸說,“三小姐你接著說你的夢吧。”

何當歸點點頭,繼續道:“所以我就披上一件衣服去花園散步,遇上了一個自稱是神仙的老道,他說羅家有一對雙胞子,三日之內將有一人胸口長出紅疹,全身低燒不退,並且日益憔悴消瘦,到最後就會脫精而亡。我大驚,連忙問老神仙可有法子解救,老神仙答曰,法子倒是有一個,不過卻不是白給的,得要付出一定的代價。我問他是何種代價,老神仙就指著我的臉說,他現在要趕去參加王母的壽宴,但是因為前些日子在蓬萊島採藥曬黑了面板,所以想跟我換一換皮,免得讓其他神仙笑話他黑。”

“換……換皮?!”老太太和湯嬤嬤齊聲大叫著,並且一起把臉湊向何當歸,細看了一回,又一人抓起何當歸的一隻手細細地摩挲,呀呀,這就是從神仙那裡換來的皮嗎?

何當歸點了點頭,伸著兩條胳臂任由二人隨意地撫摸,脆聲說道:“雖然當時夢中的我神智並非完全清醒,既不知道老神仙說的是不是真的,也不知道那所謂的‘換皮’是怎麼一回事,不過渾渾噩噩之間,我就只顧著為兩個雙胞子表侄擔心了,於是應下了他的要求。然後我只覺得眼前白光大盛,把整個花園照耀得如同白晝一般,緊接著感覺自己的全身如同浸入熱水之中一般暖洋洋的,再低頭時卻發現,我這一雙從前終年做農活兒也曬不黑的白皙雙手,竟然變成了如今這種暗沉的小麥色。”

老太太緊抓著何當歸的一隻小手,嘆氣說:“沒想到竟然是神仙把你變黑的,不知以後還能不能變回來。”

湯嬤嬤勸慰老太太說:“老太太勿憂,三小姐現在照樣是個標準的小美人兒,等她日後再長大一些,容貌更將幾倍於今日,就算膚色稍稍變黃了一些也不礙的。三小姐啊,後來又怎麼樣了?”

何當歸仰頭遙望著某個虛空,回憶道:“等我抬頭再去看那老神仙時,他已經變成一個俊美少年,面板異常晶瑩白皙,雙眼明亮如水,彷彿似曾相識……然後,他就告訴了我救治竹表侄的辦法,那些辦法我都已經一字不漏地記在紙上並交給聶叔叔了,相信此刻他已經送到了羅府,希望可以救竹表侄一命,讓竹表侄像我一樣死而復生。”

※※※

“聶淳,該死的,你跑到琉璃堂裡來做什麼?”

在亂成一鍋粥的眾人的喧鬧聲中,羅白前的耳朵非常靈敏地捕捉到一個冷諷的男聲,猛然回頭,果然看到了一張他最最討厭的面孔。羅白前立刻揚手指著聶淳的鼻子,憤憤地罵道:“你這個無良的男人,跑到我家的院子裡來幹嘛!難道是聽說我死了兒子,特意來看我的笑話的嗎?”

聶淳眼觀鼻鼻觀心,冷冷地回答說:“我才沒有少爺你那麼無聊,專喜歡看別人死兒子發喪的事,我是來送信的。不要以為我好稀罕上你這裡來,多走兩步我還怕髒了自己的腳,是寫信之人強調要把信交給你本人,哼,害得我送完信要立刻去洗靴子洗腳。”

鼻青臉腫的董氏“哧溜”從地上爬起來跑了過去,十分戒備地看著聶淳,尖聲問:“誰寫給他的信,男的女的?”

聶淳隔著董氏和十幾個下人,從這群人的頭頂上極精準地把信扔進羅白前的前襟之中,丟下了一句“一個姓何的女人”,轉身就往大門外走去,然後瞬息之間就走遠了,留給別人一個望塵莫及的背影。

“什麼信?誰寫給你的信?羅白前,你從哪兒認識了一個姓何的女人?”聶淳走後,董氏第一時間推開眾人擠過去,不滿地大聲哭叫道,“好你個羅白前啊!我在家辛辛苦苦地照顧兒子和女兒,可你倒好,跑去外面結交別的女人!她是幹什麼的?你跟她什麼關係?”

顧不上搭理董氏,羅白前撕開信匆匆瞧了兩眼,生出了滿腹的疑惑,思忖片刻之後就立刻發足狂奔,去追那已經走遠了的聶淳。在琉璃堂外的幾條小徑上來回轉悠了兩三圈,羅白前終於在遠處假山旁的一座荷花池邊發現了那個鮮紅的身影,於是皺著眉頭走上前去。

這座荷花池從前曾是府中很受人喜愛的賞玩景點,春天喂鯉魚,夏天採蓮蓬,秋天撈菱角,冬天釣鯉魚。兩年前,有個叫沁兒的丫頭失足落水,屍體隔天讓水泡漲了之後才被人發現打撈上來。從那以後,這一座仍然很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