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的表情,心也跟著懸了懸。他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他而死,其實剛才如果他不上去橫插一腳,老太太的外孫女很可能已經順利逃生了。只是他也沒想到那個只到他胸口高的小人兒潛能巨大,關鍵時刻竟然能抱著一顆豆丁一蹦四五尺高,所以瞬移過去的他一時也剎不住腳,竟把湛湛跳出危險地帶的老太太外孫女重新彈回去,才害她被踩得吐血。
老太太疑惑地搖搖頭,蹙眉看著何當歸的臉,慢慢地分析道:“雖然氣血翻湧,但是臟腑和經絡都絲毫無損……雖然吐了一口血,但是看面色又是一如平常,不像失血的樣子……逸姐兒你感覺如何?有哪裡不適,背上痛的厲害嗎?”
老太太醫術雖然頗高明,可她畢竟不是習武之人,所以不知道,眼前這種好像喝了一整瓶虎鞭鹿血酒一樣的時而滑又時而澀的脈象,是內功深厚的人真氣逆行的時候表現出的症狀。
何當歸的真氣雖然救了她一命,但是剛剛丹田中的所有氣息都像去搶孝帽子一般,慌不擇路地衝到事發地點,如今完成了光榮的使命,大多數的真氣卻都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只能在各大經絡中東奔西突。雖不像上一次何當歸突然有了內力時的“氣驟”那樣嚴重,但這一陣真氣逆行來得兇猛,把擋路的氣血衝出去,這才讓何當歸噴出一口鮮血。所以,何當歸不是被馬蹄踩到吐血,而是駕馭不了深厚的內力,以致被自身的內力反噬才吐血。
至於她的面色“一如平常”只是表面現象,只怕瀅瀅粉下面的臉色已經是煞白煞白的了。被馬蹄踩到的地方只是外傷,再嚴重也容易治,可是,這一次沒有高絕那樣的高手幫她把真氣導回丹田,拖得越久就將越危險,因為上一次是陸江北一個人的真氣在搗亂,這一次卻是高陸二人的真氣同時搗亂,她該怎麼辦?何當歸做夢也未想到,有一天她會因為自己的內力太深厚而產生苦惱。
“老祖宗勿憂,剛才那馬蹄踩得很輕,我才僥倖逃得一命,背上也只受了一點點的外傷,但是我現在感覺自己受驚過度,很想快點回家休息休息。”何當歸心道,幸好自己能熟背各種上乘的內功心法,只因前世沒有多少真氣需要透過吐納打坐去疏導,所以一直是紙上談兵,可那也總比連紙上都談不出來好。等回了羅府後,她就去尋覓一個僻靜的場所,把自己所知的心法一一的試練一番,她就不信沒有一種管用的。
關白是醫藥世家關家的嫡長子,自然也頗通醫理,他湊上來研究了一下何當歸的臉色,覺得沒有什麼不妥,於是提議道:“老太君,仁術堂距此不遠,不如我送這位妹妹去治療一下外傷?”雖然他此刻半身染血,卻絲毫不顯狼狽,此刻,發現自己的馬既沒有踩死風家的女兒,也沒有踩死羅老太君的“兒”,這讓他的心情大為放鬆,言語行止之間又恢復了他一貫的與世家貴公子的身份相匹配的優雅從容。
“可是老太君,她的臉色算是……正常的嗎?”不懂醫術的風揚也彎下腰,對著何當歸的臉研究了一刻,忍不住插嘴說,“你們瞧,難道不是因為傷勢太嚴重,讓她疼得臉色都發黃了嗎?”
“不是,”懂醫術的老太太為他解答道,“臉色發黃的原因是氣血不足和先天的不足之症引起的,與她的傷勢無干。”
“不是的,風賢弟,”懂醫術的關白也進一步補充說,“通常受了嚴重外傷的人臉色看起來都是蒼白失血的,同時還會伴有腦門發汗、手腳發抖、上眼皮抽動等症狀,這位小妹妹臉色淡黃,屬於正常膚色,而額無虛汗,說明她現在並不覺得疼,依我之見……”
“我肚子餓了,”何當歸很暴躁地打斷他,“老祖宗,我們快起程吧!”
“風揚,我也餓了,”何當歸的後腦勺方向突然傳來一道語氣平平的聲音,“你不是說去羅府嗎?快起程吧。”
風揚吃驚地轉頭,瞪著不遠處披著暗紅披風,頭上戴著厚紗斗笠的男子,皺著眉低聲叫道:“小淵,你怎麼下車來了,你不能吹風的!你不是昏過去了嗎?怎麼又醒過來了……還能下地走路了!”
戴斗笠的男子指一指何當歸的後腦勺,回答說:“吃了她的藥就好了,不過我還是想找一個僻靜的場所休息一下,現在可以去羅府嗎?”
風揚立刻扭頭看向老太太,重複那個戴斗笠的男子的問題:“老太君,大夥兒現在可以去羅府嗎?”老太太立刻點頭道:“當然,那我們即刻就起程吧!”
何當歸卻忍不住立刻轉了頭,去看站在自己後面的那個男子。風揚說那人“還能下地走路了”,言下之意……莫非是那人的雙腿有疾不能走路?而那人說“吃了她的藥就好了”更是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