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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部分

江湖術士都做得出來,可是將時間拿捏的分毫不差,將“人為”變成“神蹟”,除了柏煬柏,別人還真做不到。

剛才,績姑娘走之後,何當歸略一思忖,就拿過紙筆,寫了一封“祖宗留書?二”,柏煬柏的字跡她雖慣熟,可模仿起來最多隻能做到六七成像。幸運的是,她手中剛好有件從夢中帶出來的東西,一份兒柏煬柏手書的“柒真幻夢指南”。上面有一些字可以印著描畫,所以不一會兒工夫,一封孫湄孃的“審判書”就新鮮出爐了。就算字跡略有差別,也不會有人疑心是她偽造書信,因為她只從績姑娘那兒看了一遍,轉頭就掏出了這封信,除非她認識羅家祖宗,否則現寫也寫不出來呀。

經過老太太和績姑娘的鑑定,兩人一致頷首,認為這封信是貨真價實的羅家祖宗留書,看著信中內容,“洪武三十一年,羅門有一大劫”,老太太面沉如鐵,盯著何當歸煞白的腦門問:“逸姐兒,這封信你從何處得來?”

何當歸說了句“夢中得來”,就昏迷不醒了,老太太焦急,想要摘開她的面紗瞧,可面紗綁了四個繩頭,固定得很緊。這時,績姑娘提醒老太太,可以按照祖宗指示,將三小姐放到祖祠中,請祖宗相救,於是在老太太的指揮下,經閣門板被拆下,一行人抬著昏迷的三小姐,浩浩蕩蕩往祖祠而去。

祠堂裡面,昨晚的公堂還沒撤,從孫氏院子裡挖出的那堆東西還擺在那兒,老太太看得刺眼,想到信中提到的那個“本家媳婦”,不能不多想想孫氏。

關於孫氏丫頭潤香的死狀,聽報信的僕婦形容之後,老太太當時就想,孫氏可真是一個毒婦。如今祖宗留書,說羅家滿門都會被一個毒婦連累,老太太數了數自己的三個兒媳婦和一個孫媳婦,覺得能當得起“毒婦”二字的,非孫氏莫屬。可凡事都要憑證據辦事,不可能只拿出一封沒指名道姓的祖宗留書,就按著上面的法子處置孫氏,何況,老二定然極力迴護孫氏,說不定還要頂撞她這個老孃。

下人們很有效率地在祭拜祖宗的香案下面搭了一個簡易床鋪,考慮到何當歸是位小姐,還豎了竿子掛了帳幔,將昏迷中的三小姐挪到了裡面,然後,績姑娘將不相干的人都驅走,陪著老太太等待。

不一會兒,何當歸就甦醒過來,老太太面露喜色,連呼“阿彌陀佛,祖上顯靈”,扶她坐起來之後,老太太就迫不及待地發問了:“逸姐兒啊,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外祖父託夢跟你說什麼了?為什麼揚州地動,咱們家反而有好事呢?”

何當歸做出虛弱得不能開口說話的樣子,績姑娘連忙叫小丫頭端上枸杞棗茶來,又將除她之外的下人全數遣走,一副商談機密的架勢。

何當歸掀開一點面紗,熱熱地啜飲一口。老太太等待得越心焦,她的茶喝得越慢,只是面紗有一點兒礙事,假如不戴面紗,她一定更悠哉。其實她也不想戴著這個累贅的面紗,不過為了保險起見,一直到寧王離開揚州,她都要堅持每天化妝戴面紗。

棗茶下去半杯,她終於有能力開口了:“老祖宗有所不知,外孫女兒前幾天遭受莫名冤屈,受了重傷,又感染了病邪,因此這段日子一直在家養病。前幾日裡,我自知氣力不濟,怕是命不長久了,於是垂淚想到了疼愛我的外祖父,念著他的名字入睡,誰知夢裡就真的見到他了。”

“你見到他了?”老太太睜大眼,握緊她的手問,“你外祖父長什麼樣?”

何當歸其實對外祖父的形貌沒什麼印象,不過,她前世就很崇敬他,從母親那兒打聽了不少外祖父的舊事,因此老太太的問題考不倒她,三言兩語就繪聲繪色地形容了一番。

老太太記得羅杜仲死的時候,外孫女才兩三歲,智竅未開,統共也沒見過他幾次,因此她立刻就相信了這番話。只是,老羅來託夢,怎麼不找自己,而去找外孫女一個小孩子說呢?

何當歸猜到她的疑問,體貼地解釋道:“外祖父說,我大限將至,跟‘那邊兒’離得最近,因此他才能入我的夢跟我說話。而老祖宗您長命百歲,現在才活了一半兒,陽氣充足,因此外祖父不能入夢去看您。”

“原來是這樣,”老太太用帕子印一印眼角,問,“他都說什麼了?咱們羅家的祖墳和祖祠都不受地動影響,是他在下面保佑的嗎?”

何當歸從袖中掏出晴天娃娃,撫弄著它的小光頭,嘆氣說:“外祖父從下面帶來個信兒,說是……說是……”

“說什麼?”

“他說,羅家住了一個令他在地下難安的人,他還說,此人不除,咱羅家就要斷子絕孫了!”

☆、第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