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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部分

的毛病,一時不能挪窩,今年過年就不回來了。”

孫氏的聲音嘶嘶的有如毒蛇滑行:“老祖宗,羅川芎是沒有回過羅家,可,她有個女兒住在羅家呢。”

老太太彷彿被針扎到一樣,猛然往後一縮,眉頭絞得更深:“你胡說什麼,逸姐兒她一個小孩兒,怎會跟這些事扯上關係,上次你非說她給花姨娘下藥,結果不也出來了麼。馬大夫說了,花姨娘瘋掉之前,曾塞給他銀子作偽證,撒謊說她的胎象不穩是吃藥吃出來的,可事實上她的胎位偏移跟安胎藥毫無關係。老身念著花姨娘肚裡還有孩子,人又痴痴傻傻的,也不跟她計較了。這件事你們二房全冤了逸姐兒,害她大病一場,到現在還不能出門呢!”

經過上次的事,老太太現在打從心底的產生點條件反射,總覺得孫氏只要一張口說何當歸的過錯,那十有八九就是看何當歸不順眼,藉著由頭整治她。何況現在說親的人就在殿內,是一場十幾倍於何當歸身世的好親事,打著燈籠都找不來的上佳親事,只要對過了八字,雙方滿意就可以下定下帖了,這麼關鍵的時刻,怎容得孫氏又出來攪和。

老太太簡直奇了怪了,孫氏怎麼就揪住一個何當歸不放了呢,一個小妮子不吱不吭地養在家裡,比養只小貓還省錢,將來稍稍貼點兒嫁妝,靠著她的漂亮小臉蛋絕對能嫁個不低的門戶,羅家立刻就多一門姻親,何樂而不為呢?再說川芎已絕育了,逸姐兒是她唯一的一點骨血,家裡誰不憐惜她們娘倆一些,孫氏跟川芎又是手帕交,昔年關係好得共簪一支髮釵共穿一條裙子,怎麼說翻臉就翻得這麼徹底?

孫氏嗤笑一聲:“何當歸到現在還不能出門?可讓老祖宗您說著了,媳婦正要跟你說說這件事,今天下午晚些的時候,有人親眼瞧見她鬼鬼祟祟地在園子裡亂竄,看見人就躲開,懷裡還不知藏了些什麼,行跡非常可疑,說不定又跑誰家的院子裡埋什麼東西去了!”

羅川穀打個酒嗝,助聲道:“娘,你心胸寬廣,把四妹當成親生女兒一般疼,連我們這些真正親生的瞧著都眼熱,可她們卻時時刻刻心中有數,不把您當成親孃和親外祖母看待。有道是‘巫蠱害三代’,如今這下咒詛咒的人裡面也有你,你可不能再包庇外人了,再這樣下去,咱們羅家的子息都要斷絕了!”

“老祖宗您還不知道吧,”孫氏的嗓門變尖,“往別人院子裡埋白骨的寓意,就是叫別人家中的人口一日比一日減少,只減不增,最後就絕種了!我院子裡的桂花樹下,可一口氣挖出來七八根人骨頭呢,不知是從哪個墳頭上盜出來的,這種東西只有黑市上才有得賣。還有紙錢,咱們家裡正月十二才開祠堂祭祖,雖然購進一大批紙錢紙馬,可至今沒拆封,可見埋在我們家的那些嶄新的紙錢是外來的東西——咱們家最愛沒事兒偷著往外跑的人是誰?”話鋒直指何當歸。

老太太聽孫氏說得有鼻子有眼,也信了幾分,加上年節下的出了這種巫蠱事件,只怕要把羅府未來一整年的好運氣和財氣官氣全吸走了,這個念頭讓老太太非常煩躁,心頭的火氣連冰涼的正月小雨都澆不熄。

可有了上次的前車之鑑,老太太也不會上來就一棍子打死嫌疑犯了,她沉吟著說:“今天是大年初三,天大的事也不宜在今天辦,何況家裡還有貴客在。這樣吧,既然逸姐兒已能下地走路了,就讓她去後堂的經閣抄幾天的經,你拿鎖鎖了經閣,每日給她送飯。等十二日祭祖事畢,再來斷這樁公案,正好湊這幾天的空擋派人去三清觀把川芎接回來,話都讓你二房的人說光了,也得讓四房出一個說話的人吧。”最重要的是,家裡現正住著孟家公子和寧公子兩撥客人,家醜斷不可外揚。

孫氏沒想到在這樣的鐵證下,竟然只是把何當歸禁足,且聽老太太的意思,似乎打算要息事寧人。上次滑胎藥的事是她捏出來陷害何當歸的,可今日的巫蠱布偶和符咒,可全是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挖出來的呀!第一眼看見那三個甌爛發黴的布娃娃,還貼著他們一家三口的八字,孫氏也被嚇了老大一跳,連腹中的胎兒都跟著抽搐了兩下。難道這麼惡毒的事就這樣算了?他們二房可從沒吃過啞巴虧!

想到這裡,她咬著後槽牙冷笑道:“老祖宗此言差矣,如今四房中最能說話的可不是羅川芎,難道您忘了,咱們家裡前幾日剛發掘出一個‘女說書先生’,嘴皮子比刀子還鋒利。讓我差點兒懷疑,川芎當年是不是奔出夫家時太慌張所以抱錯了孩子,何當歸可不像是川芎能生得出來的。”

老太太低斥孫氏:“怎麼這樣口無遮攔,親孃怎會抱錯自己的孩子,逸姐兒的臉上有何敬先的影子,誰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