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神仙渣子,簡稱‘神渣’……”
太虛:“…………”
回了廂房,蕭凡趕緊命下人奉上清茗,然後張三丰坐上首的主位,他和太虛則恭敬的在下首坐定。
張三丰坐定之後,可能是額頭腫得通紅的大包又疼了,於是他一陣齜牙咧嘴,然後惡狠狠的瞪了太虛一眼,估計又有一種施暴的**在心中抬頭了。
太虛嚇得渾身一哆嗦,急忙端杯喝茶,避過張三丰憤恨的目光,此時的太虛充分表現出師弟的乖巧素質。
張三丰恨恨的怒哼一聲,這才捋著長長的鬍子,轉頭望向蕭凡。
蕭凡趕緊正襟危坐,像個被領導檢閱的儀仗兵,抬頭挺胸,目不斜視的望定正前方。
張三丰看著看著,忽然眼睛一眯,眼中射出兩道精光,伸出手掐算了幾下,然後沉聲道:“那個誰……”
“師侄……”
“嗯,師侄啊,貧道有一言相告……”
蕭凡心情一陣激動,這是老神仙要點化我呀,多大的福分。
“師伯請說,師侄洗耳恭聽……”
張三丰神情肅穆,滿臉凝重的道:“這位師侄,……你有凶兆!”
蕭凡笑容漸漸凝固。
“噗——”太虛嘴裡一口滾燙的茶水噴了出去。
…………
…………
蕭凡現在明白了,環境決定性格,太虛當年一定是個活潑可愛,天真無邪的小道士,後來被張三丰一步步調教成了一個老神棍。
太虛都這模樣了,張三丰能好到哪裡去?人家可是太虛的師兄啊。
想到這裡,蕭凡火熱的心一下就冷了。
“師伯,要不要找點藥給你腦袋上敷一敷?您腦袋那個大包才是凶兆啊。”蕭凡面無表情道。
張三丰毫不在意的揮了揮手,道:“不用急,貧道腦袋上那是已經發生了的凶兆,可你的凶兆還沒發生,而且很嚴重,有性命之憂啊……”
蕭凡嘆了口氣,這年代的道士莫非都是算命的?連千古聞名的張三丰也不例外?
揮了揮手,蕭凡很理智的換了個話題,渾然沒將張三丰的話放在心上。
“師伯,您這次雲遊天下,怎會忽然來了京師?”
張三丰笑道:“這次來京,實是為了見天子一面……”
“啊?皇上召見您?”蕭凡大吃一驚,連朱元璋都想找張三丰算一卦嗎?
張三丰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貧道乃東漢張天師的後人,洪武十七年起,天子便數度差人往龍虎山,武當山等處相召,貧道礙於俗務,一直未能成行,這有什麼奇怪的?”
蕭凡結巴道:“可……這次您怎麼就來了呢?”
張三丰惡狠狠的瞪了太虛一眼,怒道:“還不是因為這個孽障!貧道潛心專研一生獨創的太極拳,傳給他才幾年吶,就給貧道糟踐了!現在滿大街的人都會使太極拳,師門鎮派之寶如今連草紙都不如,貧道這次是來收拾他的!”
“這麼說,師伯這次來京,主要是為了收拾師父,順便見見天子?”
張三丰想了想,肯定道:“不錯,收拾他比較重要。”
傍晚時分,京師北城的太平門外。
繁忙的一天終於結束,忙於生計的百姓們挑著擔子,推著小車,紛紛往家中趕去,人人臉上洋溢著或快樂或淡然的神色,一天下來,總有些許收穫,其時大明開國三十年,戰火已漸漸淡出了人們的視線,特別是身處南方的百姓們,業已多年未曾感受過戰爭的陰影了。
這裡是一方樂土,金陵王地,六朝勝蹟,只有文人們的傷春悲秋,絲毫沒有沙場上的殺戮血腥,他們安定而樸素的過著每一個平淡的日子,每日辛勤勞作,換取餬口之外略有富餘的生活。
這是一個平靜得與往常沒有什麼區別的日子。
北城太平門外,守著城門的兵卒抱著長槍,懶洋洋的倚在城門邊,打了個大大的呵欠,雙目無神而倦怠的看著來來往往進出城門的百姓。
忽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打破了這平靜的氣氛,守城兵卒們一楞,然後踮起腳朝外望去,卻見血紅的夕陽下,一騎快馬飛速朝城門奔來,快馬離城門越來越近,幾個呼吸間便只離城門數十丈了。
只見馬上的騎士風塵僕僕,臉上已被風沙塵土覆蓋,認不出相貌,他的力氣彷彿已快用盡,仍重複不停的抽打著胯下的馬兒,而他做騎的馬喘著粗重的氣息,因長久的奔跑,馬的嘴邊已冒出不少白沫兒,看來體力已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