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一副仙風道骨模樣的太虛走了進來。
最近太虛的日子不太好過,滿城盡逮敲黃衙內悶棍的兇手,太虛老道感到壓力很大。活了一百三十多歲,按說已經飽經風霜,看破紅塵了,可直到認識了蕭凡以後,他才悚然驚覺,這一百多年好象白活了,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小夥子,就是這樣將一位百歲老壽星一步一步的引向墮落的深淵,在犯罪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算卦騙錢為生的江湖騙子,改行敲人悶棍,本來專業就不對口,更何況敲的居然是知縣大人的公子,太虛百來年都沒幹過這麼不冷靜的事兒。他愈發懷疑,那晚被蕭凡有意當了槍使,那小子長得一副斯文模樣,可太虛卻深深的發現,一個人的外表太具有欺騙性了,那小子滿肚子的壞水兒,無時無刻不在咕嚕冒泡兒,不能不防。
這幾日睡在醉仙樓,太虛上上下下都混熟了,進來後見蕭凡坐在桌邊沉思發呆,太虛也不客氣,徑自坐在蕭凡身旁,拎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一飲而盡,然後胡亂擦了擦嘴。
“哎,想什麼呢?”
蕭凡回過神,見太虛正看著他,目光中有些關切的意味,蕭凡心中微微感動,這是他來到明朝後的第一個朋友,也是目前交到的唯一一個朋友。
“哦,沒什麼,今日這麼早就收攤了?生意如何?騙了幾個人?”
太虛嘆氣道:“別提了,生意倒是不錯,麻臉姑娘問姻緣,窮酸書生問功名,快斷氣的老頭兒問壽數……啥人都有,紅塵百相啊。”
蕭凡敷衍似的拱手道:“那可恭喜道長了,道長初至江浦不過旬月,已經開啟了江浦縣的忽悠市場,實在是可喜可賀……”
太虛唉聲嘆氣道:“生意確實不錯,可我沒心思張嘴騙啊!蕭老弟,最近風聲很緊啊,聽說劉捕頭這幾天抓了好多潑皮,就是為了那晚……”
蕭凡大聲咳嗽,太虛一驚,趕緊左右瞄了瞄,閉上了嘴。
蕭凡轉移話題,苦口婆心勸道:“這麼好的生意你怎麼能沒心思做呢?道長,做人要勤奮啊,這世道賺銀子不易,有人送上門讓你忽悠,當宰則宰啊……”
太虛面有苦色:“可能貧道今日狀態不好,隨便忽悠了幾句,反倒得罪了顧客,想了想,還是早點收攤子回來吧,再胡說八道沒準人家會砸了貧道的招牌……”
蕭凡好奇道:“你是怎麼忽悠的?”
“貧道心緒不佳,於是對麻臉姑娘說,若問姻緣,先去找塊磨刀石把臉磨平了,又對窮酸書生說,明年科舉必又落榜,以後你會慢慢習慣的……”
蕭凡眼睛瞪大了:“道長你這嘴可真……真直爽啊!”
太虛拍著大腿嘆道:“心裡擔驚受怕,貧道哪還管得了別人?不過對那快斷氣的老頭兒,貧道倒是嘴下積德,一句話都沒說……”
“道長宅心仁厚……”
“哪兒呀,貧道雖沒說一句話,不過卻指了指街對面的棺材鋪,老頭兒當場就哭了,哭得那叫一個傷心呀……”
蕭凡:“…………”
“把人埋汰成那樣,他們沒揍你?”
太虛傲然道:“貧道會輕功的,你忘了?”
蕭凡讚歎不已,有武功就是牛逼,得罪人了也不怕,反正撒丫子就跑,別人追不上,實在是作奸犯科,招惹是非的良好善後工具……
太虛嘆了一會兒氣,又神情緊張的湊在蕭凡的耳邊道:“蕭老弟,你說……黃公子那事兒,衙門裡的差人應該不會抓到咱倆吧?貧道記得那晚咱們是先用麻袋套住了黃公子的腦袋,再敲的悶棍,黃公子應該沒瞧見咱們的臉……”
“道長莫要擔心,這事兒幹得天衣無縫,衙門找不到咱們頭上……”
蕭凡隨意寬慰了幾句,看著太虛緊張的老臉,忽然嘿嘿笑了,笑得很奸詐。
他忽然又有了一個不怎麼善良的主意……
真奇怪,為什麼每次看到太虛,總能讓他產生這種不善良的靈感?太虛實在應該好好檢討一下自己的長相了。
“道長,肚子餓嗎?在下做東,請你吃飯。”蕭凡表現得比狼外婆還誠摯。
太虛嗤道:“你是酒樓的掌櫃,哪一頓不是你做東?別廢話了,貧道今日還吃狗肉火鍋,快叫你們廚子做……”
“道長,老在醉仙樓吃,也該換換口味了,道長若不棄,在下請你到別處吃飯如何?”
“哪裡?”
蕭凡嘿嘿笑著指了指對面富麗堂皇的金玉樓,“道長,聽說金玉樓的醬肘子乃江浦一絕,道長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