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一拉雁容道:“我們走!”
無相居上道:“你……你上哪裡去?”
郭彩雲道:“自然是回四明山!”
她左手一挾雁容,足尖輕點,已幻為一道經天朱虹,破空直起。
沈雁容只覺得兩側瑟風如吼,自己和郭彩雲身子,卻包裹在一層硃紅色的光華之內,剎時間直貫青冥,方想到了這可能就是所謂的“劍道”,一顆心緊張得幾乎脫口而出!
卻只見劍光經處,面前雲海夕霞,有如風捲殘雲般地紛紛排開,劍光衝起越高,景象亦越為絢麗,大地山嶽,頃刻間變為足下,隨著距離的拉長,逐漸地縮小縮小了……
那種滋味,直非言語所能夠形容其萬一!
郭彩雲一隻手輕輕挾著她的腰,在環身的紅色劍光映襯之下,雲裳飄飄,神態極其自然!
她偏頭笑向雁容道:“用不著害怕,都有我呢!”
說時劍光微微一頓,隨著郭彩雲的意念轉處,在空中疾兜個圈子,卻是改上為下,投空直線而落!
雁容心中驚懼得簡直不敢開口說話,心裡正自奇怪四明山相距數千裡,豈能這般快就到了?
一念未完,卻覺出身外劍光,在郭彩雲催促之下,有如戲空之龍,挾帶著極為尖銳的一股破空之聲,自萬丈高空裡一路遷回衝刺直下,其勢又較諸先前之上騰,更令人驚懼萬分!
沈雁容嚇得尖叫了一聲,叫聲未住,但覺出身勢淬緩,隨著郭彩雲的手勢一託,有如秋葉戀風,悠悠然地已落下身來!
“不要作聲。”
郭彩雲小聲關照著她,向她神秘地擺了一下手!
沈雁容驚魂甫定,這才發覺到自己與郭彩雲的身子,並非是停落在地上,而是站立在一顆岔生於半山間的巨松樹幹之上!
由於這棵松樹枝葉茂盛,遮漫極廣,是以二人站立的身子幾乎全被掩飾於枝葉之內,上不見天,下不見地,僅僅透過枝葉間隙,得見空空一線,巨大的風力搖曳著松幹,只聽得耳邊一陣嗡嗡作響之聲,這番景象又自是較先前不同!
雁容緊緊抓住郭彩雲的手。
她的緊張,可以由她蒼白的臉色裡看出來。
“別怕!”
郭彩雲小聲在她耳邊道:“我們等一會兒再說!”
說時鳳目四盼,像是在空中搜尋著什麼!
忽然,她神色一變,臉上帶出一絲冷笑道:“果然不錯,他還是放我不過!”
一面說著,她遂即把雁容攬入懷內!
就在這一剎那間,天空裡響起一陣類似哨音般尖銳的異聲。
雁容驚望當空,但只見銀星一點,起自峰頭,像是自己方才來時地方。
那點星光出現時,不過是光爍一閃,等到雁容發覺定目看時,已自變成了一道匹練般的經天長虹,有如倒瀉天空的一彎銀河,其勢之疾快,真令人有不及交睫之感。
無相居士顯然就站在那道銀色長虹之首,只見他一隻手上拿著一面三角形的銀色旗幡,形象至為焦急,催使著足下劍光,風馳電掣,循著方才郭彩雲之去路一閃而終!
雁容忽然心裡明白過來。
原來“玄都仙子”郭彩雲忽然改變方向暫時落下隱身樹帽的原因在此,心裡不得不佩服她的聰明伶俐,竟然早已料到無相居士會事後反悔!
無相居士劍道何等快速,剎時間已消逝無蹤!
郭彩雲臉上現出得意的微笑,又等了片刻,才向雁容說道:“現在我們可以走了!”
言罷單手向雁容脅下一託,再次化為一道硃色長虹,頃刻間消失於太空青冥!
嶽懷冰在“冷香閣”內調傷靜養,不覺已是一月有餘。
午間,當黃鶯在窗外婉轉著歌喉的時候,嶽懷冰已靜坐醒轉。
自從他由尉遲鵬處學得入門靜坐吐納功夫以來,這一個月他勤於練習,已有顯著之長進,身上的幾處傷,早已康愈。
尉遲鵬只是傳授他幾種極單純的入門內功要他練習,並不常來打擾他。
至於尉遲青幽,他已經有十天沒見過她了。
記得那一天——大概是十天前,在花園裡,他遠遠地看見了她一次,她只對他那麼淡淡地笑了笑,遂即迴避了開去。
為什麼?
他實在是有點想不明白!
從來不曾有過任何一個女人的影子,在他的心裡,佔過這麼重的分量!他也從來不曾對任何一個女孩子,這麼樣地思索過!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