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他頓了一下,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憑你我之力,想要收取那片火雲,談何容易!況且這種行為,形同盜劫,以你身份何屑為之?”
“你這話就說錯了!”
郭彩雲冷冷道:“想那西天火雲,乃當年‘青雲九老’聯手收取,憑什麼就該便宜他們尉遲一家人?”
無相居士道:“話雖如此,可是當年為首的究竟還是尉遲真人,再說火雲生處,也是真人在其本山覓得,論情論理,自應是人家的所有。況且青雲九老每人也都得了好處,尉遲真人為人已經算是很厚道了!”
郭彩雲道:“他要是真的厚道,就應該將當年收得之火雲也分與你我一份,我們也不會再為四九天劫之事發愁了!”
無相居士道:“這件事我也想過,好在時限還有一年之久,到時你我同力應付,也並非就不能渡過!”
郭彩雲輕嘆一聲,道:“這麼說,你是不肯幫我這個忙了?”
無相居士苦笑道:“巧取豪奪之事,恕我不能為力,彩雲,你須知那黑石峰下的禍害……”
話未說完,郭彩雲已霍然站起道:“你不要再說了,這件事我已決定,勢在必行。
有你幫忙,固然是好,沒有你幫忙,我也一樣!”
無相居士冷笑道:“你以為收取火雲是容易的嗎?據我所知,當今宇內,也只得青城山的‘朱雀叟’一人有此功力,只是此老的那個‘朱雀瓶’視如拱璧,你能借得來嗎?”
“哼——”
郭彩雲臉上帶出了一絲傲然微笑。
“如果我借不到,也就不來現這個眼了!”
無相居士一驚,道:“你真的打算去見朱雀叟?”
“我何必去見他?”
她微笑著探手入裙後錦囊,摸出了一個硃色扁平的盒子,一笑道:“我已經借來了!”
說完雙手把硃色扁盒的盒蓋啟開。
沈雁容聽他們說得那般神奇,不覺向郭彩雲手中玉盒注意望去,只見王盒內平置著一個紅色類似鴉鵲般的扁扁玉瓶!
那玉瓶形式古雅,雖是紅色,可是看上去並無光澤,其上似乎密密麻麻滿滿雕刻著都是些古篆奇文,整個瓶身大如手掌,看上去真像是一隻栩栩如生、展翅待飛的紅色鴉鵲!
“玄都仙子”郭彩雲得意地向著無相居士顯示了一下,遂即把盒蓋蓋好,收回囊內。
無相居士面色微微一變,嘆息道:“想不到朱雀叟如此修為之人,竟然行事也是如此欠思,他可曾料想到這件事的後果?真正是老糊塗!”
“玄都仙子”郭彩雲冷冷一笑,道:“你知道什麼?”
“怎麼,這其中莫非還有什麼內情不成?”
“哼!”
郭彩雲秋波一轉,十分驕氣地道:“你居然也有不知道的事情,真難得!”
冷冷一笑,不欲多言!
無相居士呆了一呆,緩緩落座。
他居心仁厚,又以與大雪山尉遲一家淵源甚深,郭彩雲儘管已與自己仳離分居,但是終必有過夫妻的情份。
這件事旁人若為,自己站在道義立場上,尚且不得不管,況乎是自己的妻子?
萬一真個驚動了“黑石峰”下的那個老怪物黑石公,引發天地間一場浩劫,這個罪孽,可就太大了。
這麼一想,他不禁驚出了一身冷汗,當下向著郭彩雲看了一眼,卻是不知說些什麼才好。正因為他太瞭解她了,所以才知道說什麼都沒有用。
他深知妻子道力高深,凡事任性,若非是行事乖癖,一意孤行,以其功力,今日已在大成之限,更可能越過自己之上。
如今呢?
自從夫婦分居之後,多年來她在失去自己關懷、勸告,無拘束的日子裡,任性發揮到了極致!
多年來,他已聽到了許多關於她的種種傳說,每一次他都深深地為她懺悔。儘管是神仙歲月淡泊到心如止水,可是每當晨昏,偶見成雙的鳥兒飛過,他也總會牽想到她。
那些過去的美好日子,就如同西天的那一抹雲霧,永遠地醉著你、迷著你,深深地勾起你的遐想,讓你不可去懷!
思索很快地在無相居士腦子裡掠過!
他忽然覺出,他對她有責任,不能容許她這麼任性下去!
郭彩雲見丈夫一雙眸子深深地注視著自己,一瞬間變幻著不同的顏色,她以為他被自己說動了。
但是最後的一剎那,她卻又體會出丈夫眸子裡的神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