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做婆娘的一百個放心。
豌豆花開(6)
三稜的家同村長秦艽住一個村民小組,兩家相隔沒幾戶人家。
芫荽離開三稜的家不是往回走,而是繼續往三稜住的這排集體朝前走了一段。朝前走了一段的芫荽就到了村長秦艽的家。
村子裡這條沿路的集體線住著一排排人家,是大合作時統一建修的集體線。芫荽路過時,這排集體線上沒幾戶人家的門敞開。有的下地幹活去了,有的外出打工掙錢去了,有的坐茶館打麻將玩撲克去了。
總而言之,村子裡的集體線上沒原先那樣熱鬧。芫荽走上村長秦艽的屋臺階,就看見村長秦艽歪倚在大門口打盹兒。村長秦艽門前有幾隻雞在一個缺塑膠盆裡啄食。缺塑膠盆裡的雞食由粗米糠調製成,經一群雞們一啄,那隻缺塑膠盆周圍就落滿了糠,盆子裡面還零星夾雜幾坨雞屎。芫荽邁上屋臺階,幾隻雞一撲楞,“呵嗒呵嗒”一鬨而散。打著盹兒的村長秦艽也在這時候醒了。
村長秦艽一把抓掉嘴角的一團涎,惺忪的睡眼眨巴眨巴幾下。見是芫荽,秦艽的眼睛突然亮堂,一骨碌站起身,作握手狀,走上前迎接。
走上前迎接的村長秦艽剛把手伸出去,就被芫荽一巴掌打回。
芫荽說,村長,你一個在家?
村長秦艽說,嗯,就俺一個在家呢,芫荽,這不正好嗎。秦艽臉上的皺紋一道道舒展開,露出怪異的笑。
村長秦艽兩個丫頭,現都已結婚成家。大丫頭原本是入贅的。大丫頭大女婿在秦艽家住了兩三年便搬了過去,大丫頭就做了別人家裡的媳婦。小丫頭衛校畢業後分配在荊州工作,也結了婚,並且分娩沒多久。秦艽的婆娘就讓小丫頭給接過去帶娃兒去了。近段日子,村長秦艽家裡就他一個住。
村長秦艽是個不安分的男人,同村子裡好幾個女人打過皮絆。村裡人暗地罵他是個“老不死”。婆娘不在家,他便更加自由更加“老不死”了。
芫荽走到村長秦艽屋簷下的一把椅子上坐定,氣就往上湧。
村長秦艽給她遞上一杯涼茶,芫荽沒接。芫荽說,村長,那撥子事兒,俺家姑妹子花豆曉得了,村長,你讓俺還怎麼在婆婆家做人啊。說著說著,芫荽的臉色也變。柳眉緊鎖,黯然神傷。
村長秦艽無所謂,一點也不在乎芫荽的臉色。秦艽遞的一杯茶芫荽沒接,就自個兒喝下肚。秦艽喝到最後一口時還誇張地抿出了聲音。秦艽不慌不忙。秦艽把茶杯子送到廚房後坐在離芫荽不遠的一把椅子上。
村長秦艽說,有什麼大不了的事,花豆曉得了就讓她曉得去吧。
芫荽的氣更大了。芫荽氣鼓鼓地說,你是村長,又是你留下的把柄,你得給俺想想辦法才是呀。
女人一生氣,臉色就是一種難得的好看。芫荽生氣時的臉也十分好看,眉橫橫的,眼眯眯的,嘴翹翹的。見芫荽那副模樣兒,楚楚動人,村長秦艽意興勃勃,某根心絃震顫不已,興趣又上來了。想來一次激|情渲洩的願望更加迫切。
村長秦艽聳聳肩,兩手擺起花,嘻皮笑臉地說,沒問題沒問題,俺讓花豆不講出去就得了,再說,你是她嫂子啊,講出去了,她這個做姑妹子的也不光彩。芫荽,你說是不是?
芫荽說,村長,你把這事看得太輕巧太簡單了,要是巴豆曉得,他不扒掉俺的皮怪呢。
秦艽說,俺大小還是個村長。
芫荽說,村長,俺指望你了。
豌豆花開(7)
吃罷午飯,花豆躺在閨房裡歇息一會兒就徑直去了豌豆田。
豌豆田的草已鋤過。雜草被鋤頭鋤乾淨,豌豆田只剩下一株株青蔥明晰的豌豆。豌豆株株蒼綠,強勁,茁壯。昂起頭生長,自由自在。比先前更加精神更加旺盛。微風過處,層層綠浪蕩漾開去。油菜過後是豌豆,整個村子春日總能沉浸在爽朗清脆的綠意裡。
花豆下豌豆田是來收拾搭界的。上午,她們只顧鋤田間的草,都沒管搭界。搭界邊上的豌豆行間也長了草,有的地方甚至比田裡正規壠間的雜草還要繁茂。要是芫荽不遲到,同花豆娘倆一道下田開始鋤草,上午完全可以連豌豆田的搭界也給鋤乾淨。
可是,芫荽下田鋤草耽擱一歇工夫。姆媽當時就嘮叨過。姆媽說,不知芫荽在屋裡搞些麼子鬼,怎麼老是出不來呢。挨挨挨,還不是要將這塊豌豆田鋤完的。
姆媽嘮叨芫荽時,她根本不會想到芫荽不僅是躲在房裡偷懶而且還是躲在房裡偷漢。花豆也萬萬沒料到芫荽是個假正經,懷有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