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宗揚坐在旁邊饒有興趣地看著,雖然報廢了一隻鬧鐘,但給死丫頭一件玩
具,讓她把多餘的智力發揮鐘錶上面,總比她整天揣著壞心思害人強。
窮人玩車,富人玩表,如果是段強,對機械錶也許有點見識,自己這窮人從
前盡用手機計時,對機械錶的瞭解並不比古人多幾分。程宗揚一會兒逗逗小紫,
一會兒出出瞎主意,指點她怎麼拼,終於讓小紫不耐煩起來,把他趕了出去。
程宗揚從內室出來,只見夢娘坐在外廂窗前,手裡拿著一支眉筆,旁邊放著
一隻銅盆,正取了水將胭脂調開。淡淡的陽光透過窗紙映在她優雅的面孔上,唇
上那一點嫣紅,柔豔動人。
程宗揚看到盆裡有水,順便洗了手上的魚腥,一邊歪著頭打量她的美態,一
邊道:「怎麼這會兒想起要妝扮呢?」
夢娘慢慢說道:「是描圖的。」
「你會畫畫?」程宗揚好奇地伸頭看去,夢娘面前鋪著一張白紙,上面放著
一隻小小的齒輪。
「我不知道會不會,但比著樣子總能畫出來的。」
說著夢娘用眉筆畫了一個圓,出乎程宗揚的意料,她信筆一畫,那個圓就像
印在上面一樣完美。
程宗揚吹了聲口哨,「畫得這麼好!看不出你還有這本領呢。」
夢娘也有些好奇地看著那個圓,似乎也沒想到自己會畫得這麼圓,然後抬起
臉,嫣然一笑。那種明豔的笑容令人眼前一亮,鮮明得彷彿耀眼。程宗揚禁不住
抬起手,將幾點水珠彈在她嬌豔的玉臉上。
夢娘微微一愕,然後說了聲,「好涼呢……」她口音綿柔軟糯,聽得人心絃
微動。
小紫沉浸在鐘錶的機械零件上,沒有一兩個時辰不會分神,如果不是自己還
打著別的主意,逗逗這個毫無心機的美婦也有趣。
程宗揚做了個鬼臉,逗得夢娘一笑,然後溜出去,在井裡汲了桶涼水,渾身
上下衝洗乾淨,這才披上衣物,來得側廂那間靜室。
月霜正在床榻上盤膝用功,聽到腳步聲,她睜開眼睛,雙眼光彩湛然,眉眼
間已經沒有寒毒發作時的青色。看來自己的生死根治療她的寒毒確實對症,一炮
就把她的寒毒剋制住。
月霜臉上閃過一抹紅暈,接著撇了撇小嘴,絲毫不屑於去掩飾神情間露骨的
鄙夷,「你來做什麼?」
看到她那副傲橫的樣子,程宗揚氣都不打一處來,心裡獰笑一聲,臉上卻堆
出笑容,「看起來效果還不錯呢。我來看看你是不是恢復了,如果沒恢復,再給
你服一劑大補的藥湯。」
月霜臉色一紅,三分是想起昨天的事害羞,倒有七分是被這傢伙話語中的下
流意味給氣的。她從牙縫裡擠出一句,「無恥小人,滾!」
程宗揚叫道:「幹完就翻臉不認人了?你也太過分了吧?用過就扔掉,有你
這麼不負責任的嗎?」
月霜恨得牙癢癢的,她抓起長劍,橫在自己膝上,「無恥敗類!不服氣盡管
放馬過來!」
程宗揚雙手叉腰道:「你以為你能打得過我嗎?看在師帥的面子上,我讓你
一隻手試試!」
月霜手掌一緊,長劍從鞘中躍出半截。程宗揚記得月丫頭也就是三四級的修
為,昨天自己一時大意中了她的計,真要動手,自己並不吃虧。這會兒看到她出
劍的架式,頓時暗叫不妙。這丫頭不僅寒毒盡去,修為好像也高出不少,這手隔
物傳力,至少是四級的水準,真放開打,自己未必能佔到多少便宜。
「等一下!」程宗揚神情凜然地說道:「動手前先聽我說幾句話!」
如果是雲丹琉,這一手絕騙不住她。不管自己有什麼廢話,雲丫頭肯定是先
動手打完再說。相比之下,月丫頭還理性一點,她只說了一個字,「滾!」
「別急別急,很快就說完了。」程宗揚咳嗽一聲,清了清喉嚨,然後說道:
「天道畢,日月俱。出窈窕,入冥冥。氣佈道,道通神……」
月霜皺起眉頭,「你說的什麼?」
一陣寒意悄然湧來,月霜打了個冷戰,臉色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