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營地,兩者相隔只有一里,呈犄角之勢,相互呼應。
江州平原土地鬆軟,設立城寨並不困難,但苦於周圍缺乏樹木,都是些不堪
使用的灌木和小樹苗,修葺寨牆,建造攻城器械的木材都需要從遠在百里之外的
烈山運來,耗費了大量人力,進度緩慢。
從天亮一直幹到伸手看不清五指,勞作一天的軍士們才得以休息。軍中的規
矩,入夜後不許任何人交談,以防出現營嘯。士兵在臨陣時精神壓力極大,往往
因為一個士兵的叫喊就釀成大亂。
宋國興起時進攻筠州之戰,曾經遭遇過類似局面,當時筠州重兵雲集,數萬
大軍連營數里,宋軍連覺都不敢睡,所有軍士嚴陣以待。結果天亮時發現,敵營
只剩下一個面無人色的老者,自稱是筠州軍的主將。原來筠州軍半夜發生營嘯,
數萬軍隊一夜之間跑得乾乾淨淨。因此宋軍大軍出動,對此防範極嚴。
敵寇劫營失敗後,一連三日沒有動靜。李士彬本來預料敵寇會有一次出動主
力的偷襲,他面上雖然對江州的賊寇不屑一顧,但星月湖餘孽和劉平戰敗這兩件
事使李士彬警惕萬分,接連幾日都是披著甲冑入睡,隨時防備敵寇襲營。
幾日下來,眾將都有些懈怠,李士彬也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小題大作,畢竟
金明寨有六個軍的重兵,龍衛軍左廂都指揮使任福的大營也離此不甚遠。一旦敵
寇傾巢來攻,這邊火起,那邊龍衛軍便能攻破江州城。
李士彬叫來親兵,除去甲冑,躺在行車床上思量,巢車、攻城塔之類的器械
雖然還在建造,但這幾日營中已經建好幾臺衝車和數架雲梯。或者明日先投入一
個軍,試探敵寇守城的強弱。至於部隊,就調左廂的第二軍好了。
睡到半夜時分,一陣嘈雜的響聲傳來,李士彬霍然張開雙目,披上衣物急步
走出營帳。外面火光大作,叫嚷聲不斷傳來。
李士彬厲聲道:「出了何事?」
這位鐵壁相公治軍嚴酷,幾名親兵面面相覷,沒有人知道底細,一時間也沒
有人敢作聲。
李士彬正要發怒,一名滿臉菸灰計程車兵跑來,「稟大人!營中失火,存放木
材的木料場燒了起來。」
看來明日攻城的計劃要延後了,從烈山伐來的木頭都在木料場,一旦被大火
燒完,又要重新從烈山運來。李士彬心頭一陣煩悶,「傳令各軍!沒有調令,無
故行走者,一律處斬!看管木料場的是哪個營?告訴他們!木料場燒掉一成,便
處死一成的軍士。燒掉五成,半數處決。全部燒完,讓營指揮使自己把腦袋掛在
轅門上!」
幾名親兵應道:「是!」說著分頭往各軍傳令。
李士彬轉身準備回營帳,忽然間停下腳步,扭過頭死死盯著大火升騰的木料
場。木料場一向是防火重地,怎麼會突然間燒起來?而且看火頭,不止一個地方
在燒,會燒成這樣子,只可能是敵寇的奸細混入營中。如果說奸細的目標是木料
場,但攻城器械的建造剛剛開始,這時要燒木料場,不如等到巢車或者攻城塔建
成,那時放起火來才事半功倍。那麼敵寇此時放火,目的何在?
李士彬高聲道:「來人!備馬!」
話一出口,李士彬才想起身邊幾名親兵都分頭傳令,只剩下那名跑來報信的
軍士。
好在那軍士十分知趣,一聽到都監大人發話,立刻奔到營後,牽了馬來,一
彎腰趴在地上,學著親兵的樣子用背脊當作都監大人的上馬石。
李士彬對這個軍士十分滿意,一邊上馬,一邊說道:「你是那個都的?叫什
麼?可願意到我身邊作親兵麼?」
「不敢。」那軍士道:「小的姓秦,草字會之。」
李士彬失笑道:「你一個小小軍士還有字?」
說著李士彬往鞍上一跨,剛邁腿身體就往旁邊一歪,連人帶鞍掉在地上。李
士彬身手豪健,本來也摔不住,可馬鐙套在腳上,一時無法掙開,再加上那軍士
正撐起身託他上馬,這下倒摔了個結實。
李士彬定睛一看,才發現馬